卷一 愛的力量(三)
心底的承諾
別讓冬天磷峋的手抹掉你的夏天,在你未經提煉之前。
——威廉·莎士比亞
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約會,我已經遲到了而且還迷了路。儘管我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可我還是準備找個地方問問路,在城裏來回兜了幾圈,車裏的油已經所剩不多了,時間又是如此的寶貴。
我看見附近有一個消防站,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地方可以問路嗎?
我迅速鑽出車子,穿過街道走向消防站。樓上3間屋子的門都開著,我可以看見車門半開著的紅色消防車,信號燈閃閃發光,隨時等待鈴響出發。
當我走進消防站時,一股氣味頓時撲鼻而來,這是消防塔里水龍軟管被烤幹的味道以及那些大號的膠鞋、膠衣和頭盔的味道。這些氣味摻合著刷洗乾淨的地板和擦亮如新的消防車的氣味,使人想起所有消防站都有的那種氣味。我放慢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孩提時代,回到了我父親工作過30年的那座消防站——
消防站內的消防柱在夜空下閃著金光。記得有一次,父親讓我和哥哥傑順著消防柱滑下來兩次。消防站的一角有一台定速運送器,修車時,可以把人送到消防車底下去。父親常讓我爬到上面去,讓我把住,然後啟動,讓我兜來兜去,直到我暈暈乎乎地像個喝醉了的駕駛員。這比我見過的空中滑車好玩多了。
挨著運送器的是一台舊的售汽水機,上面貼著舊式的可口可樂標籤,每次和父親參觀消防站最興奮的就是能到售汽水機前買瓶汽水喝。
我10歲那年,我帶著我的兩個朋友來到了消防站,向他們炫耀著父親的能耐,並想試試能否從他那兒給我們每人弄到一瓶汽水。在我帶著他們參觀了消防站之後,我向爸爸提出了這個要求。
那天,我察覺到了父親的聲音有些猶豫,但他還是答應了,並給我們兩枚硬幣。我們興奮地沖向售汽水機想看看我們的瓶蓋內是否有星的圖案,如果能湊夠一定數量的星就可以得到一頂我盼望已久的達維帽。
真幸運,我的瓶蓋內有一個。但是我只有兩枚這樣的瓶蓋,想得到一頂達維帽還遠遠不夠。
在向父親表示感謝後,我們就徑直趕回家用午飯,飯後,一起去游泳。
那天,我很早就從湖邊回家了,當我進屋時聽見父母談話的聲音,聽起來母親似乎在責怪父親,並提到我的名字,母親說:“你應當說你沒有買汽水的錢,布萊恩應當明白,你的錢是用來吃午飯的,他必須清楚我們沒有多餘的錢,而你卻不能不吃午飯。”
父親卻和往常一樣,聳聳肩,一笑了之。
趁母親還沒注意到我在偷聽他們談話,我匆忙上了樓,回到四兄弟一起住的小屋內。
當我掏口袋時,那枚生出是非的瓶蓋掉在了地上。當我明白為了它,父親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時,我把它撿了起來,和其他的7枚放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暗自發誓要報答父親。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父親,我知道那天他為我做出的犧牲以及他所為我做的一切,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父親47歲那年,他第一次心臟病發作。為了養活我們這個九口之家,父親同時從事3份工作,我想父親一定是累垮的。父母25周年結婚紀念日的那天晚上,在全家人的面前,看起來一向強壯結實的父親發病了,像堅硬的盔甲破裂了一樣,而在我們看來,盔甲是牢不可破的。
在隨後的8年中,父親的病情時好時壞,又經歷了3次病情發作的折磨後,醫院為父親安裝了一個起搏器。
一天下午,父親的普利茅斯貨車壞了,他讓我帶他去醫院做一年一次的例行檢查。當我驅車來到消防站時,看到父親和其他消防隊員簇擁在一輛嶄新的卡車周圍,那是一輛深藍色的福特卡車,它很漂亮,當我向父親描述安如何漂亮時,父親表示,總有那麼一天,他會擁有一輛那樣的車。
我們都笑了,這是他多年來的夢想,但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為了父親的這個夢想,我們兄弟四人在今後的生活中開始在商界躍躍欲試,我們成功了。但是當我們要替父親實現他多年的夢想時,他說:“不是自個兒掙來的,總覺得那是別人的。”
當父親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時,我注意到他那蒼白的臉上有如針刺般的表情。
“我們走吧!”他只說了這麼一句。
當我們上車時,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在一片沉默中,車子啟動了,我知道父親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我這不好的消息。
我有意走遠路返回消防站,當我們經過我們家的老房子、球場、湖以及街道拐角處的商店時,父親談起了過去,翻開了我記憶的畫頁。
這時我才意識到父親也許將不久于人世了。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我們在開波特霜淇淋店前停下了,15年以來,第一次在一起吃了頓霜淇淋。那一天,我們真正地進行了交談,心與心的交談。他告訴我他是多麼地為我們而感到自豪,他並不害怕死亡,而最讓他難以割捨的是我們的母親。
我強忍悲傷地對父親抿嘴一笑,任何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也無法同父親對母親的愛相媲美。
那天,父親讓我答應,不要將他快死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在我點頭應允的同時,我也知道,這將是一個我最難保守的秘密。
那時,我和妻子正打算買一輛新的轎車或卡車,恰巧父親認識一家車行的老闆,所以我請父親去為我們指點一下,究竟應該買一輛什麼樣的車。
當我們走進展廳時,我開始同那商人交談起來。這時,我注意到父親盯著一輛光澤明亮的褐色貨運卡車,它不正是那輛我和父親曾經見過的最漂亮的車嗎?我看見父親用手輕輕撫摸著卡車,就像雕塑師在檢查自己的作品。
“爸爸,我想我應該買一輛卡車,最好是能省油的車。”
當老闆離開展廳去為我拿售單時,我建議父親試試這輛褐色卡車。
“你買不起這輛。”父親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你也知道,但是這個商人卻不知道。”我回答道。
當我們將車開上27道時,我和父親坐在車上開心地笑了,笑得就像兩個孩子,然後將車飛快地開上了跑道。我們開了足足有10分鐘,談論著這車有多麼漂亮,並擺弄著所有的部件。
當我們返回展廳時,我選了一輛小型的藍色卡車,父親說這輛車會更省油的。我同意了父親的意見並同這個商人完成了交易。
幾天後,我問父親是否願意同我一起去取那輛車,父親欣然應允,我想他之所以如此爽快,可能是想最後看一眼“他的褐色卡車”。
當我們進入車主的大院時,一眼便看見了我的藍色卡車,上面還粘貼著“已售出”的標籤。在它旁邊停著那輛褐色卡車,擦洗後更煜煜生輝,車窗上張貼著大大的“已售出”的標籤。
我瞥了一眼父親,看見他臉上充滿著失望的表情,這時聽到他說:“不知是誰為自己買了一輛如此漂亮的卡車。”
我只是點點頭,說道:“爸爸,你先進去通知賣主一聲好嗎?我把車停好就來。”當父親經過那輛褐色卡車時,他禁不住又用手輕撫了一下它,我再一次看見他眼中流露出的那種失望。
我將轎車停在了大樓的另一端,透過窗子,我看著他,看著這個為了家庭不惜犧牲自己一切的人。賣主讓他坐下後,交給他一串卡車鑰匙——褐色卡車的鑰匙,並向他解釋道,這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父親向窗外望去,我們目光接觸,會意地點了點頭,相視而笑了。
那天晚上,我在屋外等待著他的歸來。當他鑽出卡車時,我上前去緊緊擁抱著他並告訴他我是多麼愛他,我提醒父親別忘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就在那個夜晚,我們出去兜風。父親告訴我他明白這輛卡車的價值。但是究竟是什麼把可口可樂瓶蓋中央的星形圖案變成一輛卡車的呢?
我想,是我那一直深藏於心底的承諾吧!
兩個5分鎳幣和5個便土
星星不怕看起來像螢火。
——羅賓德拉那特·泰戈爾
在一個霜淇淋聖代花很少的錢就可買到的日子裏,一個10歲的男孩走進一個咖啡店,坐在一張桌子旁邊,一個女侍者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一隻霜淇淋聖代多少錢?”
“50分。”女侍回答。
小男孩把他的手放在口袋裏,仔細數著硬幣的數量,“一盤普通的霜淇淋多少錢?”他詢問著。
一些人此刻在另一張桌子上等著,女侍者有點不耐煩了,“35分。”她粗魯地說。
小男孩又數了一遍硬幣,“我想來一份普通的霜淇淋。”他說。
女侍者拿來一份霜淇淋,把帳單放在桌子上,然後離開了。男孩吃完霜淇淋後,把錢付給收款員後走了。當女侍者回來後,她開始擦桌子,當她看到桌子上的東西時,感到非常難為情,在那兒,在空盤子旁邊,整齊地放著兩枚5分鎳幣和5枚便士——她的小費。
(摘自《雋永小品》)
霜淇淋女孩
逝去的愛,如今已步上峰巔,在密密星辰間埋藏它的赦顏。
——威廉·勃特勒·葉芝
伊麗諾不明白為什麼祖母總是愛忘記,像她忘記把糖放哪了,忘記付帳單,忘記去購物的時間。
“祖母出了什麼事?”伊麗諾問道,“她一直都是個有條不紊的人,現在她看上去好像失魂落魄,而且總丟三拉四。”
“祖母正在逐漸衰老,”母親說,“她需要關懷,親愛的。”
“人衰老的標誌是什麼?”伊麗諾問,“每個人老了都會健忘嗎?我也會嗎?”
“並不是每個人老了都忘事,我想祖母可能是得了健忘症,這種病使人的記憶力衰退,我們可能不得不送她去護理院讓她得到正確的治療。”
“噢,媽媽!那太可怕了,她將懷念她自己的小屋,是嗎?”“也許吧,但是我們只能這樣做,在那裏她將得到很好的照顧,並結交許多新朋友。”
伊麗諾看上去很傷心,她根本不喜歡這個主意。
“我們能經常去看她嗎?”她問,“我想跟祖母說話,即使她確實忘了許多事。”
“我們可以在週末去看她。”媽媽說,“我們可以給她帶去禮物。”
“像霜淇淋嗎?祖母喜歡草莓霜淇淋。”伊麗諾微笑著說。
“那就送草莓霜淇淋。”媽媽說。
第一次在護理院看見祖母時,伊麗諾真想哭。
“媽媽,幾乎所有的人都坐在輪椅上。”她說。
“他們必須那麼做,否則他們會摔倒。”媽媽解釋道,“現在當你看見祖母時一定要笑著告訴她,她看上去氣色是多麼好。”
祖母蜷著身子坐在房間的中央,這個房間被叫做日光室。她坐在那裏看著外邊的綠樹。
伊麗諾緊抱著祖母,“看!”她說,“我們給您帶來了一個禮物——您最喜歡的東西,草莓霜淇淋!”
祖母拿出盛霜淇淋的紙杯和匙,什麼也沒有說,就開始吃。
“我想她喜歡吃,親愛的。”母親安慰她。
“但她好像不認識我們。”伊麗諾失望地說。
“你必須給她時間,”媽媽說,“她畢竟處身於一個新環境之中,她必須經歷一個調節階段。”
但是,下一次去看祖母,她還是老樣子,只是吃著霜淇淋並微笑著看著她們,從不說任何話。
“祖母,你知道我是誰嗎?”伊麗諾問她。
“你是帶給我霜淇淋的小姑娘。”祖母說。
“是的,但我還是伊麗諾,您的孫女,您不記得我了嗎?”她說著,一邊用力地搖晃著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無力地笑著。
“讓我想一想?啊,你是給我拿霜淇淋的姑娘。”
猛然間,伊麗諾確信:祖母再也記不起她了。祖母正生活在一個只有她自己的世界裏,這個世界裏只有模糊不清的記憶和孤獨。
“噢,我是多麼愛你,祖母!”她說,就在這時她看見一滴淚正從祖母臉頰滴落。
“愛,”她說,“我記得愛!”
“愛!親愛的,她想要的正是這個。”媽媽說。
“每個週末我都給她帶霜淇淋,然後我擁抱她,不管她是否認識我。”伊麗諾說。
總之,最為重要的是——記住愛,而不是一個人的名字。
(馬里恩·斯科伯林)
重見光明的魔術
如同一顆星星,它的每個部位都向你注視著。
——威廉·勃特勒·葉芝
我的朋友維特是一個職業魔術師,他受聘於洛杉磯一家賓館。由他表演受歡迎的精彩的魔術,每天晚上都要給來這裏吃晚餐的老主顧們表演。一天晚上,他走到一家人圍坐的桌旁,自我介紹後,他拿出一副紙牌開始表演。他轉向坐在桌子邊的一個小姑娘,讓她選擇一張牌。女孩的父親告訴他,溫蒂是他的女兒,她是個盲人。
維特回答:“那好,這對她最好不過了,我喜歡在任何情況下變戲法。”說著他轉身面對姑娘,維特說:“溫蒂,你想幫我去玩一個戲法嗎?”
她微微有些害羞,聳了聳肩膀說:“可以。”
維特在女孩坐的桌子對面坐下來說:“我將出示一張撲克牌,溫蒂,它將是兩色牌中的一張,不是紅色的就是黑色的,我想讓你做的是運用你的靈感告訴我一張牌是什麼顏色的,紅色或黑色的,你明白嗎?”溫蒂點點頭。
維特出示了一張梅花K說:“溫蒂,這張牌是紅色牌還是黑色牌?”
停頓片刻,盲女孩說:“黑色的。”她的家人全笑了。
維特又出示了一張紅桃7說,“這張是紅色的還是黑色的?”
溫蒂說,“紅色的。”
維特又出示了第三張牌,一張方塊3,問道:“紅色的還是黑色的?”
沒有一絲猶豫,溫蒂說,“紅色的。”她的全部家庭成員都激動地咯咯笑起來。他又出示的三張牌,她全部說對了。令人難以置信,她猜了6次,6次都對了!她的家人不敢相信她怎麼會如此幸運。
到了第7張牌,維特出示了一張紅桃5問:“溫蒂,我想讓你告訴我這張牌的數碼和花色……是紅桃、方塊、梅花還是黑桃?”
等了一會兒,溫蒂自信地說“它是紅桃5。”她的家人發出驚歎聲,他們全都驚呆了。
她爸爸問維特所做的這些是戲法還是真正的魔法。維特回答:“你應該問問溫蒂。”
父親問:“溫蒂,你是怎麼做的?”溫蒂笑著說:“那是魔術。”維特和全家人握手告別,他緊緊抱住溫蒂,留下了撲克牌,告辭了。顯然,由他所創造的這個神奇般的時刻是這個家庭永遠難忘的。
當然,問題是溫蒂怎樣知道撲克牌的顏色呢?因為維特到賓館之前從不認識她,所以他不可能提前說出哪張是紅色牌,哪張是黑色牌。而且由於溫蒂是盲人,當他出示牌時她是不可能看到牌的顏色和牌上的數碼,那是怎麼回事呢?
維特能夠創造出人間奇跡依賴於一個秘密的規則和一些機智的思考。他從業早期,維特已經研究出一隻腳規則,它不用字就能在人與人之間傳遞信息。在這次受雇於賓館之前,他從來沒有機會去使用一下這一規則。當維特坐在溫蒂的對面時悄聲說:“我將出示一張撲克牌,溫蒂,它將是兩種顏色中的一張,不是紅色的就是黑色的。”他輕拍她的腳(在桌子下面),拍一下是紅色,拍兩下是黑色。
為了使她確切地理解他,他又重複說出了秘密信號:“我想讓你做的是運用你的靈感告訴我一張牌是什麼顏色的,紅色的(拍一下)或者黑色的(拍兩下),你說怎麼樣?”當她點頭同意,他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並開始玩牌。當他問她是否可以試試時,她的家人都蒙在鼓裏。
他又是怎樣把方塊5傳達給她的呢?很簡單,他拍她腳5下,讓她知道那是一個5。當他問她牌是紅桃、黑桃、梅花或方塊時,他通過敲她的腳的方式讓她知道那張牌是“紅桃”。
這個故事中的真的魔術意義在於它在溫蒂身上起了效用。它不僅給了她幾次瞬間重見光明的機會,並在家人面前被視為是特別的人物,而且這也使她成為家族中的明星。她的家人幾乎告訴了所有的朋友她具有這種驚人的了不起的“特異功能”的經歷。
這件事情發生後幾個月,維特收到了溫蒂的一個包裹,包裹中有一副布萊葉盲字撲克牌,還附帶一封信。在信中,她對他使她變得如此特別並幫助她“看見”幾次表示感謝,她說她仍然沒有告訴家人這套戲法的竅門,儘管他們多次追問她。在信的末尾她寫道:我希望你擁有這副布萊葉盲文牌,通過它為更多的盲人創造出更多的戲法。
(邁克爾·傑弗斯)
同情的眼神
你眼神裏,心靈的太陽光輝燦爛。
——菲立普·錫德尼
很多年以前的了個寒夜,在弗吉尼亞州北部,一個老人等在渡口準備乘船過河,寒冷的冬季的霜雪已使他的鬍子像上了一層釉。看來他的等待似乎是徒勞的。寒冷的北風把他的身體凍得麻木和僵硬了。
突然,沿著冰凍的羊腸小徑上由遠而近傳來了有節奏的馬蹄聲,他懷著焦急的心情,打量著幾個騎馬的人依次從他身邊過去。待最後一個騎手經過他時,老人站在雪中僵直的像一尊雕像,就在將要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老人突然看著那人的眼睛說:“先生,您能否讓一個老人和您乘一匹馬共行?你知道,單憑用腳走,人是很難通過這一段路的。”
騎者勒住了自己的馬,回答:“確實是這樣,上來吧!”看見老人根本無法移動他那凍得半僵的身體,騎手跳下馬來幫助老人上了馬,騎手不僅把老人馱過河,而且送他到他要去的地方,那裏有數英里遠。
當他們走近一座小而舒適的村舍時,騎手的好奇心促使他問道:“先生,我注意到你讓其他幾個人過去而沒有請求幫助,而當我經過時你卻留住我借用我的馬,我很奇怪這是為什麼,在如此一個寒冷的冬夜,您卻等待在這裏並截住最後一個騎手,如果我拒絕您的要求並把您留在那裏,結果會是什麼?”
老人慢慢下了馬,以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騎手,回答說:“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一些時間,但我以為我知道誰更有美好的品德,”老人繼續道,“我仔細觀察了那幾位騎手,立即便看出他們沒有關心我的處境,這時候就是我求他們幫忙也無濟於事。但是當我仔細一看您的眼睛,仁慈和同情之狀是相當明顯的。我知道,當時當地,您的友好態度使我得到了這樣一個機會,使我在最需要的時候能夠得到幫助。”
那些暖人肺腑的評價深深地觸動了騎手,“您的評價把我形容得太偉大了,”他告訴老人,“可能我以前在從事自己的事情上過於忙碌,所以我對別人需要安慰和伶憫的幫助太少了。”
說完這些,那名騎手——湯瑪斯·傑弗遜總統調轉馬頭,踏上了通往白宮的路。
(安娜莫斯)
溫暖你的心
親善產生幸福,文明帶來和諧。
——維克多·雨果
德納維爾的早晨天氣有點冷。氣溫變化無常。首先,逐漸上升的熱度融化了積雪,雪化成水流掉了,通過視野看見它流進了暴風雨沖刷的排水溝裏或靜靜地沿著路旁鑲邊石流走,穿過院子一側和籬笆下側流到低窪地帶,在那裏它逐漸蒸發而至消失。然後寒冷重新來一次報復行為,帶來了另一番銀裝素裹,冰冷的冬季再一次顯示它的威嚴,並迫使人們藏於家中,用嚴寒把街上的人們趕回到各自家中。
這是最適合躲在家裏的一天,我本該因為傷風留在家裏等著媽媽給我做一碗湯,或者我該聽一整天收音機中播放的所有新聞,想像著暴風雪不費吹灰之力就可能把道路全部封堵上。這樣的一天就如該如此消磨掉。
可是,我必須在德納維爾會議中心給200人作一次演講。這些人像我一樣,無法因患感冒流鼻涕、待在家裏等著媽媽給煮湯喝。無奈,我們聚集到會議中心:除了討論一下天氣,幾乎沒有別的話題。
我的無線麥克風因一時疏忽,少裝了一個電池,偏偏又忘了帶備用電池。別無選擇,我只好頂風走入寒冷中,低著頭,豎著領子,腳在一雙肥大的鞋中來回晃蕩著。
每前進一步都使我的緊身褲貼在我肌膚上,料子是冰涼的,這使我回想起我的母親若知道我穿得如此單薄的話,她絕不會讓我出屋。
繞過拐角,我發現一個小招牌,看來一間方便店就在前面。我加快腳步,走到門前,用肺裏呼出的熱氣抵禦外面涼風。住在德納維爾的人們喜歡調侃說,德納維爾的冬季意味著去忍耐一種“令人爽快的寒意”。當他們的親戚們問他們為什麼喜歡住在這個海拔一英里高的城市時,德納維爾人自豪地宣佈:“這裏的天氣是一種乾爽的寒意。”乾燥,我的天!天冷得能凍跑一隻銅鑄的猴子,當來自北極的時速40英里的狂風抽打你們的後背時,溫度就顯得不怎麼重要了。
在店裏有兩個人,櫃檯後一個戴著徽章的說她叫羅伯特,從她的外表看,羅伯特應該是一個期待家人能給帶來熱湯並給她幼小的心靈以安慰的人。但恰恰相反,她卻被分配在這個邊遠村莊的小商店度過了一整天。這是一個接近荒廢的,德納維爾最低窪的地區。對於那些在如此寒冷天氣中魯莽外出的人們,它就像一個燈塔,一間避難所。
另一個寒冷中的“難民”是一個高個子的、上了年紀的紳士,他看上去對所處環境不以為然,他完全不急於離開這裏,也不願意把自己交給風和冰封的人行道的擺佈而去冒險穿越城市。我不禁感到這個紳士已經喪失了他正常的思維和解決問題的辦法,在如此的天氣中走出家門,在一個商店的商品中走來走去,這個人一定是完全傻了。
我沒有時間去理會一個喪失領俗力的老人,我需要一節蓄電池。有200個重要的人物在會議中心等著我回去作演講。
老人設法越過我找到了走向櫃檯的路,羅怕特笑了,她沒有說一個字,羅伯特收拾起他的少得可憐的物品,然後分項地把它們記入現金簿上。為了一塊糟糕的卷餅和一串香蕉,老人在這個糟透的早晨強迫自己出來,多麼可悲的一個錯誤啊!
為了一塊卷餅和一串香焦,一個理智的人會等到春天。當天氣好轉時,他們有可能有機會到街上自由散步,不像這個傢伙,他驅使自己這老邁軀體在這個早晨奔波,好像沒有明天似的。
可能真的沒有明天了,畢竟,他是個年邁的老人。
當羅伯特計算完總額時,一隻疲憊的、蒼老的手深深地探入衣服兜內開始搜索。我想著:“你的人生旅途可能已經到站了,但我卻還有許多事情做。”
搜尋著的手最終掏出一把跟他自己差不多老的零錢,幾枚硬幣和一張皺巴巴的美元紙幣放到櫃檯上,羅伯特看到這些錢就像她得到了金銀財寶似的。
當少得可憐的物品被裝入一個塑膠兜時,一件異乎尋常的事情發生了。儘管她的老朋友沒有說一個字,一隻蒼老的、疲憊的手慢慢伸向櫃檯,手顫抖著,然後停下來。
羅伯特小心翼翼地將兜子的塑膠把撐開,套在老人那多皺的手指上,這些手指飽含了歲月的風霜。
羅伯特溫柔地笑著。
她伸出另一隻疲勞蒼白的手,並立即握住那一雙手,把它們聚攏在她棕色的臉前。
她溫暖著它們,上上下下地摩撫,然後是另一側。
她伸手拉了拉散落在他寬寬的並不彎曲的肩膀上的圍巾,她拉近它並把它纏繞在他脖子上。他仍舊沒有說一個字,他站在那裏好像一下子凝固了他的思維。
羅伯特扣上了那個老人無法系上的紐扣。
她用眼睛看了他一眼,用一隻纖細的手指撫弄他。
“現在,詹森先生,你可以走了,但要小心謹慎。”然而她稍作停頓為了強調而真摯地加上一句:“我希望明天在這兒能看到你。”
這些話語給老人注入了活力,他遲緩地動著,一步一挪地走著,慢慢地消失在這德納維爾寒風刺骨的冬日裏。
我隨後意識到他不是進來尋找一串香蕉和一個卷餅,他來是為了得到一點溫暖,以溫暖他的心。
我說:“喂,羅伯特!這纔是一個真正需要幫助的顧客呢,他是你叔叔,鄰居,還是一個特殊的人?”
我的話傷了她的感情,她並不熟悉這個老人,對於她來說,每一個人都是特殊的。
(斯科特·格洛斯)
仁愛的行動
你應該留一些時間給你的同事——哪怕為一件小事,為他人做一點事——做一些對你自己沒有什麼價值但對他人有特殊意義的事。
——阿爾伯特·蘇沃特茲爾
美國內戰期間,亞伯拉罕·林肯經常去醫院慰問受傷的士兵。一次,醫生介紹了一位即將死去的年輕士兵,林肯走到他的床邊。
“我能為您做什麼事嗎?”總統問道。
士兵顯然沒有認出林肯,他費力地低聲說道:“您能給我母親寫封信嗎?”
筆和紙都準備好,總統認真地寫下那個年輕士兵能說出的話:
我最親愛的媽媽:
在我履行我的義務時,我負了重傷,恐怕我不可能再回到您身邊,請不要為我悲傷,代我吻一下瑪麗和約翰。上帝保佑您和父親。
士兵虛弱得不能再繼續說下去,所以林肯代他簽了名,又加上一句:“亞伯拉罕·林肯為您兒子代筆”。
年輕人要求看一下信,當他知道誰為他代筆寫信時他不禁驚呆了,“您真是總統嗎?”他問道。
“是的,是我。”林肯平靜地回答,然後他問道,他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你能握握我的手嗎?”士兵請求道,“那將幫助我走完我剩下的這段時光。”
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裏,高大的總統握著男孩的手,說著體貼入懷的鼓勵話語,直到死亡款款而來。
(摘自《雋永小品》)
兩個家庭
“我歡樂地獻出我的全部水源,”瀑布歌唱道,“儘管只要稍許一點兒就足以解渴。”
——羅賓德拉那特·泰戈爾
在本世紀初,一個由日本移居在三藩市附近的家庭在那裏開創了一項種植玫瑰的產業。他們在一周內的3天早晨把玫瑰送到三藩市。
另一個家庭是從蘇格蘭遷移來的,他們家也出售玫瑰花,兩個家庭都是依靠誠信獲得成功的。他們的玫瑰在三藩市市場上很受歡迎。
在幾乎40年時間裏,兩個家庭相鄰而居,兒子們接管了農場。但是
不久,日本人家庭被流放到科羅拉多州格林那達的貧瘠的土地上,新聚居地點的中心由木質柏油頂的大房子組成,周圍密佈鐵蒺藜和全副武裝的士兵。
整整一年過去了。第二年,第三年。當日本人家庭還在拘留地時,他們的朋友一直在暖室中工作著,孩子們星期六之前一直上學,父親常常每天工作16-17個小時。有一天,歐洲的戰爭結束了。日本人家庭告別了拘禁生涯,坐上火車,他們可以回家了。
他們將看到什麼呢?家庭成員在火車站與他們的老朋友相遇了,當他們回到他們的家,日本人家庭成員全驚呆了,那裏的苗圃、完整、清新,在陽光下煜煜生輝——整齊、繁茂而長勢良好玫瑰。
銀行存摺被交到日本人家庭的父親手中,房間也被收拾打掃得像苗圃一樣乾淨和整齊。
在會客廳的桌子上有一枝極紅豔的玫瑰蓓蕾,含苞待放——個鄰居給另一個鄰居的禮物。
(戴妮·雷厄)
(卡羅爾·布羅德本特提供)
與愛相約
要明白凡事若要完美,都必須先撕破。
——威廉·勃特勒·葉芝
差6分鐘6點,中央火車站的廣播室中傳出了很大的聲音。一個高大年輕的陸軍中尉高昂著黝黑的臉膛正從鐵道的方向走來,眯起眼睛注視著準確的時間,他的心正怦然跳動著,並震撼著他。因為他已無法控制它。6分鐘後,在這個特殊的場合,他將見到過去的13個月以來一直牽掛於他生命之中的一位婦女。他從未見過這位婦女,但她親筆寫給他的那些話給予了他無窮的力量和不懈的支持。
他盡可能地靠近到廣播室的邊上,而在那裏人流正緊緊地圍著辦事員們。
中尉布蘭德夫德特別地想起了那個晚上,戰鬥是極其艱苦的,這時他的飛機在一群零式飛機中間被擊中了。他甚至已經看到了一個敵方飛行員正對他齜牙咧嘴地笑著。
在他的一封信中,他向她坦白他經常感到恐懼。僅僅在這場戰鬥的幾天前,他接到了她的回信:“當然你是害怕的……所有勇敢的人都有這種經歷,大衛國王就不知道害怕嗎?那就是為什麼他寫出了第23節讚美詩,下次你再喪失自信時,我想讓你聽聽我對你朗誦的這段話:‘是的,儘管我走過了死亡陰影之穀,但我將不怕邪惡,因為汝將與我同在’。”他記住了,他聽到了她的想像中的聲音,這使他恢復了力量和控制力。
現在他將聽到她真實的聲音了,差4分鐘到6點,他的臉變得嚴峻起來。
在巨大的,用星裝飾的屋頂下面,人們正急匆匆地走著。一位姑娘緊挨著從他身邊走過,中尉布蘭德夫德吃了一驚。她穿著一套佩戴著紅花的翻領衣服,但是那是一朵紫紅色的芳香的豌豆花,而不是一朵經事先約定好的小紅玫瑰花。而且,這個姑娘的年齡太小了,大約18歲,而豪斯·美尼歐已經坦白地告訴她,他30歲了,“噢,怎麼樣?”他回答:“我32歲。”事實上,他只有29歲。
他的思緒又回到那本書——那是陸軍圖書館中數百本運行佛羅里達州訓練營的書中的一本,並且由路德·黑姆塞爾夫交到他手中。書名是《束縛中的人類》,這本書是一位女作家寫的。儘管他討厭那種寫作手法,但是這些論點卻是與眾不同的。他從不相信一位女性能如此以一種體貼、理解的銳利眼光去揭露一個男人的內心世界。她的名字在書頁上:豪斯·美尼歐。他翻遍了紐約市的電話號碼簿,找到了她的地址。他寫了信,她也回了信,第二天,他被送往前線,但是通信沒有間斷。
已經13個月過去了,她忠實地回信,越來越多地回信,即使他的信尚未收到,她仍舊始終如一地寫,現在他確信:他愛她,她也愛他。
但是她拒絕了他向她討要照片的所有懇求。當然,這似乎很殘酷。但是她解釋道:“如果你對我的感情是建立在真實、誠實的基礎上,那麼我看上去像什麼就並不重要了。假如我很漂亮,你碰運氣式的感情僅僅停留於此的情勢將始終縈繞於我的感覺,那種愛將使我作嘔。假如我是平凡的(你必須相信這種可能性更大一些),那麼我將會心有不安,認為你持續不斷地給我寫信僅僅出於你的孤獨無聊和不得已而為之。不,不要再提我的照片,當你來紐約時,你會看到我,那時你將得出你的結論。記住,在此之後我們之間的中止和繼續都是自由的——無論我們選擇哪一個。
差一分鐘到6點——他掐滅了手中的煙。
這時候,中尉布蘭德夫德的心跳得幾乎超過他的飛行紀錄所能達到的最大高度了。
一位年輕女子向她走來,她的身體修長而苗條,她淡黃色的頭髮捲曲地披散於她嫩美的耳際下,她的眼睛像花一樣藍,她的嘴唇和下額有著優美的曲線。她穿著一套淺綠色的套裝,本身就意味著一個活生生的春季。
他開始走向她,完全忽視了她的穿戴上沒有玫瑰花,就在他移動腳步時,一種輕柔的挑逗式的微笑彎曲了她的唇。
“跟我來,大兵。”她低語道。
無法控制地,他邁前一步靠近她,這時他看見了豪斯·美尼歐。
她幾乎是徑直地站在姑娘的身後,一個年齡在40歲以上的婦女。她灰白的頭髮藏納於帽子之下,她有些超重,她有著粗大踝節的腳穿著一雙矮跟鞋。但是在她灰色外套的蓬亂的翻領處佩戴著一朵紅玫瑰花。
穿綠色套裝的姑娘這時迅速走遠了。
布蘭德夫德感到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分成兩半,他跟隨那個姑娘而去的欲望是如此強烈,而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思念又是如此深沉。她的精神靈魂已經真正地佔據了他的心。她就站在那裏,她的蒼白的圓胖的臉是高貴而可感知的,他現在能看到那一切了,他灰色的眼睛中有一種溫暖的、慈祥的閃亮。
中尉布蘭德夫德不再猶豫,他的手指觸摸到那本精美的包裝著藍色封皮的《束縛中的人類》,正是這本書把他和她等同起來。這已經不再是愛情,但是它是更為特殊的情感。這種情感可能比愛還要聖潔——對他而言,這便是他曾經經歷的和必須經歷的所有情感中的最偉大的友誼。
他張開寬闊的肩膀,敬禮並把書拿出來遞給那位婦女。儘管當他開口講話時,由於些微的失望而有些顫動:
“我是中尉布蘭德夫德,您——您是美尼歐女士吧,很高興見到您,可以……可以讓我們共同進餐嗎?”
這位婦女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寬容的微笑:“我並不知道所有這些事是什麼意思,孩子。”她回答道,“那位穿一身綠色套裝的女士——就是剛剛走掉的那位——懇求我把這朵玫瑰花戴在我的外衣上。她說如果您讓我跟您走的話,我將告訴您她正在隔著這條街的一個大飯店中等著您。我已經為美國養育了兩個兒子,所以我並不想強求你什麼。”
(薩拉米斯·伊舍凱舍)
無論誰都能看出這一點,我愛你!
我生到世界上來就為了認識你。
——保爾·艾呂雅
在城市中的一條安靜的街道上,一位小老頭向前走著
在一個秋天的午後拖著蹣跚的步履走來走去
秋天的落葉提醒他夏天來過並且已走了
前面是孤獨的長夜,他等待6月
這時在一個孤兒家附近的一堆落葉之中,一片紙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俯下身用顫抖的手拾起它
當他讀著孩子寫的東西時,老人哭了
因為這些話像一把火炬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無論誰都能看出這一點,我愛你,無論誰都能看出這一點,我需要你
我找不到可以傾心交談的他人
所以無論誰都能看出這一點,我愛你。”
老人的眼睛搜索著孤兒的家,他要給孩子帶來依靠
她的鼻子頂在窗格玻璃上
老人終於感到他找到了一個朋友,所以他向她擺擺手,笑了
他們都知道他們將在雨天裏含笑地度過整個冬季
他們在雨天中含笑地度過了冬季
隔著籬笆說話並互相交換他們各自為對方製作的小禮物
老人將一件雕刻玩具給小姑娘
她將畫一幅美女圖給老人
周圍環繞著綠樹、陽光,他們多麼快樂
但是當6月裏第一天來臨,小姑娘走出籬笆
去把自己的畫向老人展示,老人卻不在那兒了
不知為什麼小姑娘知道老人不會回來了
所以回到她的房間中,拿出一支蠟筆,一張紙寫道……
“無論誰都能看出來,我愛你,無論誰都能看出來,我需要你
我甚至找不到可傾心交談的他人
所以無論誰都能看出來,我愛你。”
(俟名作家)
公園的午後
我伸出傷殘的信仰之掌,摸索著搜集灰塵和糠粃,呼喚那我感覺是上帝的東西,而模糊地相信更大的希望。
——阿爾弗雷德·丁尼生
有一次,一個小男孩想去見見上帝,他知道要到達上帝居住的地方要走很遠的路程,所以他在手提箱中裝滿了巧克力和六瓶淡酒,踏上了旅程。
當他走過了3個街區,他看到一位老太太,她正坐在公園裏全神貫注地盯著鴿子。小男孩挨著她坐下來,打開手提箱,拿出淡酒正要喝,這時他注意到老太太看上去很餓,所以他給了她一塊巧克力。她感激地接受了,微笑地望著他,她的笑是那麼完美,男孩想再看一次,因此他又給她一瓶淡酒,他再一次看到了她的微笑,男孩高興極了。
他們整個下午都坐在那裏,邊吃邊笑,但是他們從未有一句對話。
這時天黑下來,男孩感到十分疲勞,他站起身來離開。但是沒走幾步,他返回來,跑回到老太太身邊,緊緊擁抱了她一次,她給了他最美的一個微笑。
當男孩不一會兒推開家門走向自己的房間裏時,他的母親為他臉上洋溢著的快樂而驚奇。
她問他:“今天幹嘛了,你這麼高興?”
他答道:“我與上帝共進午餐了。”但在他母親能做出反應之前,他補充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她給予了我曾經見到的最美好的微笑!”
與此同時,老太太也容光煥發地回到她的家。
她的兒子為她臉上洋溢著安詳平和的表情所驚異。他問道:“媽媽,你今天幹什麼了,這麼高興?”
她答道:“我在公園裏與上帝共同吃了巧克力。”在她兒子能作出反應之前,她補充道:“你知道,他比我想像中的要年輕得多。”
(茱麗葉·A·曼罕)
沒有一張
切莫絕望,甚至不要為了你從不絕望這一事實而感到絕望。
——卡夫卡
小查德是一個害羞的、文靜的小夥子。一天,他回家對母親說他很想為他們班裏的每個人做一張賀卡。她的心一沉,想道:“我想他不會那麼做。”因為她已經觀察到孩子們從學校走著回家的情景,她的查德總是跟在其他人的後邊。他們談笑風生,彼此親密無間,暢談不休。但是,這其間從不包括查德。儘管如此,她決定支持他的兒子。為此,她買了紙、膠水和彩筆,在3周時間裏,一夜連著一夜,查得煞費苦心地製作了35張賀卡。
情人節的早晨,查德欣喜若狂。他小心地把賀卡排列起來,放到書包裏,關上門走了。他的媽媽決定給他煎烤他最愛吃的小甜餅,當他從學校回來的時候,能吃到熱烘煤的小甜餅,加上一杯熱牛奶。她知道他可能要失望,這也可能會減輕一點痛苦,一想到他不能得到許多賀卡或者根本一張也沒得到,她就很難過。
那天下午,她把小甜餅和牛奶擺在桌子上。當她聽到外面孩子們放學的聲音時,她向窗外望去確實是他們回來了,一路歡快地走著。這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刻,同樣,查德跟在他們的後面,他比平時走得快些。她注意到他空空如也的雙手,禁不住眼睛濕潤了。這個時候,門開了,她抑制住了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媽媽給你做了一些小甜餅和牛奶。”她說。
但是,他幾乎沒聽到她的話,而是徑直跑過來,他的臉上容光煥發,嘴裏嚷道:“沒有一張,沒有一張。”
她的心沉下來。
然後他接著說:“沒剩下一張,沒有一張剩下。”
(戴爾·蓋拉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