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十八世紀各地的復興——因信成聖
“耶穌到了該撒利亞腓立比的境內,就問門徒說:人說我人子是誰?”(太16∶13)
在這節經文中我們要注意的是:“耶穌到了該撒利亞腓立比的境內”。我們知道該撒利亞是一座城,在以色列境內,這城的特點是圍著一個大磐石來建造的,因地震的緣故就被震裂了。在黑門山上溶解的雪水,經過黑門山流到磐石的裂縫,因此形成了約但河的上游。今天在以色列的約但河下游的水是渾濁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在約但河的上游,水清澈如同水晶一樣,可以看見魚在裏面遊動。
主耶穌把幾個重要的啟示給門徒——“基督”、“教會”、“十字架”、“國度”;這些是聖經中最重要的啟示。要明白必須回到源頭。“教會”,根據歷史的演變,當初很可能是將慈運理、加爾文、或清教徒的概念,就是把福音化、基督化的社會,視為“教會”。但當我們回到聖經的啟示就很清楚,聖經裏很清楚的說:“教會乃是基督的身體”,包括所有蒙恩得救的人。所以我們解釋教會歷史,不能只從歷史的角度、或是從一個立場來解釋它,也不能單從一個角度來看它,因為這並不一定就是聖經的角度,會有許多盲點是看不見的。我們希望在看教會復興史時,能找到復興的原因在什麼地方。當初經過馬丁路得、加爾文的改革以後,許多人多少年來在黑暗中看不見的福音真理,現在看見了,知道是因信稱義,每個信徒都是祭司,神從創世以前就預定了我們相信祂的人,所有的都是恩典,沒有什麼可誇的。這就是那時所看見的。教會在每次聚會時,不再是彌撒、祭壇,偶像不見了,馬利亞沒有了,一切都往聖經引領的方向走,這實在是可喜的,是叫人興奮的。從前到處都是馬利亞,是你問教會怎麼說,看看和科學會不會抵觸,人的良心受到控制而不自由。現在情形不同了,改革可以上頭條新聞,可以搖撼社會,使整個國家、社會改變;你不能說這不是人類歷史上的大轉機,就是在一般西洋史、信仰史裏,這也是件大事。但神對復興的定義,是要我們回到起初去,要回到五旬節,回到當初最早的時候,特別是使徒時代。那時主耶穌雖然已經不在地上,但滿有聖靈的同在,借著教會——祂的身體來執行祂的旨意,使人的確看見基督的身體在運行。
早期教會的歷史是非常榮耀的,可惜後來就像馬丁路得說的,被擄到巴比倫。神借著馬丁路得等人做恢復的工作,這是踏出的第一步,這是晨星,我們知道天快亮了。義人的路越照越明,直到日午,約過了一百年,大家都在為真理爭論。十七世紀有個雕刻家做了一個很有名的雕刻,把這些改革家通通刻在一個圖案上,有德國的馬丁路得,瑞士的慈運理、加爾文,蘇格蘭的約翰諾斯等等,這些改革家都圍繞著一張桌子(有燃燒著的幾根蠟燭),在蠟燭前面他還畫了三個人物,魔鬼、教皇和一個重浸派的人,他們都好像要把蠟燭吹熄。在那畫上的人,個個都是有名的改革家,可以代表神在那時所興起的那些人,神借著他們把教會帶往對的方向走,都是照神的旨意去行。但難處是,這些改革家很少有兩人看法是一樣的,他們在真理的見解上有些可以相同,但也有些很不同。光是馬丁路得和慈運理,對擘餅的看法就不同,大家爭得面紅耳赤,慈運理希望能和好,但馬丁路得卻當著慈運理的面說:“你有另外一個靈,你的靈和我的不一樣。”可見問題相當嚴重,不只是真理不一樣,而且說是另外一個靈,大家的真理都在頭腦裏,行為卻落在肉體裏(大衛也曾如此,所以寫了詩篇三十二篇)。教會中的領袖也一樣,那時大家都在爭,有許多看法不一樣,有的相信預定,有的連預定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因著相爭,蠟燭光慢慢就暗淡了。約百年之久都在相爭,不知不覺之中大家都會問:今天我們的路、我們的真理對不對?信仰對不對?這些問題很重要,基督徒的生活就是要彰顯基督,使基督的生命從我們活出來。教會裏應該充滿光、熱和愛,應該像當初一樣有能力,雖然經過許多逼迫,但這能力應在世上贏得千萬人歸主。因著這緣故,你發現那時什麼都對,什麼都合乎聖經,但就是沒有能力。
改革沒多久,路得會來了一些人,這些人不再拜偶像,不再拜馬利亞,不再念經了,他們來到對的地方一同敬拜。但馬丁路得有一個苦悶,他看見在教會裏有麥子、有稗子,他不知道路得會的人有多少是蒙恩得救的。所以,那時候他有一個概念是別的改革家沒有的,他希望有一天能有一種光景,就是有一個小教會在教會中,只包括蒙恩得救的人。單看環境,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因為他的改革是借助那些皇族諸侯們,對他們不得不有一些妥協,所以有一天他說:“巴不得有一個教會中的小教會,這小教會只包括蒙恩得救的人,別人是不能來摸主的餅杯。”他覺得聖經裏的教會只有借著這班人纔能實行,但他一直沒有辦到。所以馬丁路得有個痛苦,他知道什麼是教會,知道大家應該做祭司,但每次主日大家來聚會,完全是被動的,很多東西只是如道理般存在而已。因信稱義也是這樣,我們應該是義人,所結的果子也應該是義的,為什麼還是充滿了許多反常的現象呢?就是因為只有道理的存在,而沒有實際的經歷。
在德國有一班敬虔派的弟兄們,興起來有了反應,並沒有推翻路得會,反而是把生命注入到路得會裏面,神也的確使用了他們。馬丁路得看見的不過是理想,他們要把它實現出來,於是他們開始在家裏聚會。最早是家庭祭壇,由父母親帶領兒女在家聚會,以後就由幾個家在一起讀聖經,一起禱告,不再是一個人講道,而是大家一同分享。馬丁路得所看見的“大家都是祭司”這件事,終於從他們身上活了出來。他們非常敬虔,不看戲、不隨便接受世界的東西,所以世人稱他們是“敬虔派”。這是神在德國所做成的大復興,確是使一度又冷、又死、又沉的路得會,注入了生命。以西結書說到枯骨四散,因著神的工作就變成一個身體,神一吹氣人就活了。改革以後的教會,一度就像以西結書所形容的,等到神吹氣在上面時,就成為一隊軍隊。
敬虔派對我們的影響很大,特別是對於怎樣讀聖經,在他們身上有很大的恢復,給我們幫助很大。坎布摩根就是在這條線上來讀經;中國的賈玉銘、倪柝聲弟兄也都是這樣,讀聖經時不再只為真理,也為著生命和道路。真理是很重要,賈玉銘弟兄對真理非常清楚,但在他的書裏面你也能摸著生命、尋到道路。屬靈的事不能只用頭腦知識,如果只用頭腦和知識,教會就成了學校,變成神學院和聖經學院。我們知道真理固然重要,但主的話不只是真理,也是道路,也是生命。這是敬虔派帶給教會的大貢獻。
在十七世紀敬虔派的影響很大,哲學家康得就是屬於敬虔派的,今天德國最有名的土賓根大學(Tubingen)就是那時敬虔派的中心。連慕勒弟兄辦孤兒院,也是因接觸了敬虔派的弟兄,從他們憑信心生活、憑信心辦孤兒院所借來的光,回到英國照樣實行,因此神祝福他。慕勒辦孤兒院,從來沒有向人募捐,所有錢的,都是憑信心禱告得來的,那時蓋一個大的教堂只需要三千英磅,但神給了慕勒一生一百五十萬英磅。他先後辦了五間大的孤兒院,他們不光講道理,也做見證,見證神是又真又活的神,我們的神是聽禱告的神。慕勒如此,敬虔派的弟兄姊妹也是如此,其中亨利馬太的聖經註解就使許多人得著幫助。還有John Bangle也是敬虔派的學者,在聖經方面有很穩固的根基。他們不只是很會讀聖經,也是能供應生命的人。還有司布真和被稱為“解經之王”的坎布摩根,也是同樣走這條路。所以,主的話不但是真理,不但完全準確,而且也是生命和道路。教會的復興,不能光是真理對了,也要有生命;這生命是要照著主的話去行而自然顯露出來的,你碰著這些人,就碰到他們的心,從他們身上能得著感動和幫助。
衛斯理約翰就是從他們身上得著了幫助,他是高高在上的英國國家教會的聖品人員,住在頭等艙,但碰到風浪時,不像那些住在下面艙裏的摩爾維亞基督徒那麼平安恬靜,他察覺到他們有個東西是他所沒有的。就著頭腦的知識來講,衛斯理約翰比他們要好得多,他在牛津大學讀書時,就和一班弟兄在一起追求,一起讀經、一起禱告,常到醫院探望病人,並且時常禁食。他們實實在在是愛主,非常熱心和追求,他們的生活是按著一個固定的方法,將之翻作“循理”或“循道”,意思就是凡事要依循著一個規律。例如,他們認為要禱告得著答應,就要求,要憑著信心求、不斷的求,並且這期間不能有罪,否則神是不聽的;所以大家要這樣那樣,大家就都這樣那樣去做,變成依循著這些規律。所以在大學時,因著他們的生活有板有眼,大家都覺得他們和別人不同,所以給他們起了個綽號叫“聖潔團”、“聖潔俱樂部”。他們在大學讀的是希臘文聖經,平常交通、禱告都用希臘文,所以就著學問來講,沒有人能趕上他們,他們的頭腦是第一流的;但在靈的深處卻是軟弱的,他裏頭根本缺少了一個東西。所以別人問他:“認不認識主耶穌?”、“耶穌是誰?”時,他還可以回答;但當人繼續問他:“主耶穌有沒有救你?你相信祂曾經救了你嗎?”的時候,他就答不出來了。一直到他三十七歲,在敬虔派的間接影響之下,在聖靈的光照中,他真正得救了。但在這以前,他已經做了牧師,做了傳教士。
所以那時敬虔派帶來的影響非常大,他們讀經是在真理的根基上,把它實行出來,實在是做了美好的見證。“敬虔”在聖經裏就是“像神”的意思。後來的貴格會和浸信會讀聖經的路,就是走他們的這條路。當初馬丁路得看見因信稱義,大家都是祭司,但沒有結出果子來。而敬虔派每個人都擺上,不單在路得會彼此以弟兄相稱,即使不是路得會的人,只要是得救的,也都稱他們為弟兄。所以馬丁路得看見的,他們也看清楚了。他們提倡要常常讀聖經、天天讀聖經,每年至少讀一遍、或一年多少遍;所以要常常讀經也是從敬虔派而來的,使讀經成為信徒生活中的一部分。感謝主,聖經對他們來講不光是道理,也有道德和道路,他們在十七世紀把生命注入進去,整個路得會就活過來了。馬丁路得的夢在他那個時代沒有實現,現在終於實現了;事實上敬虔派所做的,就是他想要做的,這些人都是蒙恩得救的人,只有他們有資格擘餅。感謝主,教會真正的實際——“基督的身體”,在十七世紀就顯出來了,這影響一直延到十八世紀。
神在十八世紀興起了辛辛道夫,他是有名的敬虔派。甚至於有一位有名的新派神學家,對辛辛道夫有如此的評論:“他是在最近幾個世紀裏,就我所知道的最以基督為中心的人,他的生活和行為,是絕對以基督為中心的。”這不是出於福音派陣營裏的成員的評論,而是新派的觀察,由此可知,辛辛道夫實在是十八世紀神所興起的偉大人物,借著他的確做了別人沒做的事,他所做的工作不在馬丁路得等人之下。馬丁路得、加爾文等人所做的使社會馬上轉變了,常是頭條新聞,世界能感覺得到。但辛辛道夫所做的是使人改變了,把人的生活以及見證改變了。這不是改變了社會或家庭,他們各有不同的背景和見解,但是他們改變了,有一天他們能聚在一起擘餅,能夠彼此相愛。這是了不起的事,在教會歷史上是件非常重大的事,按今天來看是不可能的事,但神借著他成為了可能。他並沒有搖動皇帝,也沒有驚動社會,但不如不覺的,教會裏有了更新,注入了生命。我們知道“信心的道路”的的確確是這樣。因著辛辛道夫是敬虔派,他有敬虔派的資產,加上遇見一班愛主的弟兄們,結果在十八世紀做了一些工作,這工作所帶來的影響一直存留到今天。這是神借著敬虔派的弟兄在德國做的復興工作。
在英國神也借著一班弟兄做了復興的工作。前面我們已經提過,當初英國皇帝為了結婚和羅馬教斷絕關係,英國國家教會就從羅馬獨立了。那時神在日內瓦和蘇格蘭做了了不起的工作,使這兩個地方有了很大的改變,整個社會成為福音化、基督化。但英國國教卻像個半路涼亭,一面不像日內瓦,一面又不像羅馬。有一班清教徒想把它變成日內瓦和蘇格蘭一樣,希望借著選舉影響整個國會,但最後卻是被流放了。教會必須是從靈而生的,但英國國教的獨立和改革,從一開始就不是屬靈的,英國皇帝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借國會做的一件“事”。所以當時那些想改變整個社會的清教徒,他們的難處像馬丁路得一樣,他們頭腦中的真理沒有問題,但那時整個教會裏面的光景卻是虛空的。讀英國教會的書籍所得知的一般情形,就知道當時道德是非常低落的。直到衛斯理約翰興起來的時候,無神論也正開始抬頭,法國有一個無神論者曾狂妄的說:“整個基督教是借著十二個人建立起來的,有一天只要有一個人就可以把它解決了。”他更斷言:“到下個世紀,整個基督教就看不見了。”這是他的野心,因為那時無神主義、人本主義都在慢慢興起。
但神在那時也興起了一班弟兄,衛斯理約翰和查理兩兄弟就是其中的人,前者會講道,後者會寫詩。屬靈運動和寫詩不一樣,對於改革後教會是否有音樂、唱詩,馬丁路得、加爾文、慈運理這三個改革家的看法不一樣。馬丁路得覺得聚會應該唱詩,所以路得會的聚會都會唱詩,他自己也寫詩。加爾文則主張不唱普通詩歌,要唱詩篇,所以改革宗下來的都唱詩篇。慈運理則認為在聚會中不可以唱詩,不可以有音樂,唯讀聖經就可以,所以在蘇黎世的聚會非常安靜。
一直等到查理衛斯理的出現,情形才有了轉變。查理衛斯理一生寫了八千多首詩歌,其中有許多詩歌是大家愛唱的,也有許多已經翻成中文。他的詩歌就好像一篇講道,他能夠把一篇很重要的資訊,用幾句詩意的話在詩歌中表達出來,使人能口唱心和地表達出對神的敬拜和贊許。
衛斯理兩兄弟缺一不可,他們實在是神給教會的恩賜。他們的父親是聖公會的牧師,母親是一位很愛主的家庭主婦,一共生了十九個孩子,約翰是第十五個,查理倒數第二。按理說他們早就不在這世上了,因為在約翰六歲時家裏發生大火,當時要救小孩子幾乎是不可能,但最終他們還是被救了出來。所以約翰一生常說:“我是火裏救出來的一根柴。”這也是因為神要使用他們。他們的母親非常愛主,實在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十九個孩子,她能夠顧到每個孩子的需要,對他們每人都有要求,並且常常單獨教導、單獨和一個孩子禱告,使他們在愛和教導中成長。約翰和查理二十多歲時,聽說美國的Georgia要人去開荒,但因覺得母親老了、而且正在病痛中需要照顧,兄弟倆正在猶疑之時,母親說:“你們應該去,即使送走你們,我再看不見你們,我也願意。”他們有強烈愛主的心,有敬畏神的父母,這兩兄弟實在是主給教會的產業、恩賜。
十八世紀時,衛斯理約翰上了牛津大學,他們開始追求聖潔,心裏非常火熱,甚至人還沒有清楚得救,但他們仍然追求要過聖潔的生活,參加聖潔俱樂部,那時主開始用他。到他出來為主工作的時候,主借著敬虔派使他認識一些屬靈的實際,在他三十七歲那年,有一天他很有把握地說:“主救了我,我得救了。”神興起馬丁路得,借著馬丁路得所做的恢復是“因信稱義”。神興起衛斯理約翰,借他恢復的乃是“因信成聖”。這是神給他的一個很大的託付,讓他把因信成聖的亮光給許多人看見,衛斯理運動就這樣開始了。
這運動有一個特點,因為英國教會是國家的,所以當時每個國家教會、大教堂裏充滿了貴族、爵士,以及上層階級、上流社會的人,他們都是穿戴整齊、坐著馬車去參加聚會。廣大英國群眾卻不敢到教堂去,這些中下層的、沒有好衣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沒有去教堂。神在那時興起了一個僕人叫喬治懷特斐,他是在英國出生的,也是聖潔俱樂部的一員,是該運動早期的一份子。他當時心裏有個負擔,要為主做出口,主也給他能力,能夠吸引很多人,但英國國家教會卻很複雜,有的地方向他關門,因著國家教會關門,所以他就想到要向那些不去教堂的人傳福音。有一次懷特斐受聖靈感動,覺得不列斯鐸(Bristol)的礦工有需要,他就去了。不列斯鐸離倫敦不遠,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在它的城郊有一個礦場,有很多礦工在那裏工作,礦場裏面有一個小山坡,是一個很好的天然講臺,站在那裏可以對很多人講道。那裏的礦工滿身都是黑的,整天忙在礦坑裏面,很多人沒有聽過福音,更不可能進大教堂,現在有人向他們傳福音,所以他們都願意來聽。懷特斐就站在小山坡的大樹下面向他們講道,他的聲音非常洪亮,像洪鐘一樣,可以傳送到很遠。剛開始時有幾百個人來聽,晚上則來了幾千人;再過幾天講道時,人數最多的時候便達到近萬人。那時沒有麥克風、他可以站在那裏對那麼多的人傳講福音,實在是蒙神恩賜大有能力。他可能就像中國的宋尚節那樣,講道時渾身是勁,但講完道整個人就癱瘓了。而約翰的講道和他完全不一樣,很斯文,感覺不用花力氣就有同樣的效果,講完道騎上馬又到別的地方講,在路上的時間就用來讀聖經。
在衛斯理運動中,懷特斐是最早出來的開路先鋒,起先他並沒有想到要在國家教會以外傳講神的話,以後才知道這是神的旨意,因廣大福音工廠不是在教堂,而是在礦坑、農田、山野裏的人。當初他曾經想去Georgia向印第安人傳福音,但很多人對他說:你為什麼要走那麼遠去傳福音呢?我們這裏的礦工也有需要。他接受了這個負擔,結果沒想到主正是要在那裏使用他;直到他要離開那裏時,他就通知在倫敦的衛斯理,請他來幫助,繼續那裏的福音工作。
那時英國國家教會有一條法現,規定國家教會的牧師只能在獻堂過的教堂講道,除此以外,在其他地方講都是不聖的;因為無論是在露天或是樹底下講,都沒有分別為聖,所以只有在獻堂的地方才可用,否則就是犯法。現在懷特斐請衛斯理來幫助,他聽說那裏有那麼多人信主,有那麼多人得救,當然很願意去,兄弟兩人就為此禱告,看看能否到野地去傳福音。他們禱告後就把聖經打開,用手隨意一指,結果指過的幾個地方都有“死”字,他們說,如果此行的結果是死,當然不能去。後來主改變了他們的心意,他們說:“如果這是主的旨意,死也願意。”於是就答應去了。他們去了不到一個月,因著復興的工作很有果效,聚會的地方再也無法容納得下那麼多人,就為他們蓋了一個新的禮拜堂來聚會。所以,衛斯理運動最早是在不列斯鐸開始的,而蓋起來的衛理公會禮拜堂非常簡單而樸素的。他們最初的時候是沒有樂器的,用音叉起音就唱詩了。同時因為衛斯理約翰很矮,穿的是十歲孩子穿的鞋,所以他講道是在兩層講臺的最上一層講,否則人看不見他。他就是這樣的被主所使用。
所以十八世紀在英國的復興運動,最早之時是從不列斯鐸開始的,看懷特斐寫的日記就知道,那時他對他們傳福音,聽眾受感動而流淚,黑臉成了花臉,很多人信主了。寫教會歷史的人說,最明顯讓人看見並感受到聖靈的能力的時期,除了使徒時代五旬節之外,就是十八世紀的時候了,幾乎搖撼了整個的英國。懷特斐後來回到倫敦,凡是有廣場的地方,他都去傳福音,他一去就是幾萬人來聽,而且大家都能聽得見。每次在他傳福音時,總有人想要攻擊或擾亂他,有人想要打他,有人曾用大鼓敲。有一次在他講道時,有人想用石頭丟他,但正要丟時,手被捆綁,石頭丟不出去,結果他聽見了福音,他到懷特斐面前說:“我想打碎你的頭,但沒想到,你竟敲碎了我的心。”這個人得救了。所以要知道這是聖靈在英國所做的工,是沒有人能解釋的。後來懷特斐到了美國,也去了費城,造成很大的哄動,好幾條街都是滿滿的人。著名的佛蘭克林(Franklin)說要研究一下懷特斐的聲音可以傳到多遠,多少人可以聽見他的聲音,於是就做了一個實驗,所得的結論是:他的聲音最少可以讓二萬五千人聽得到。這是神特別給教會的恩典,為著要拯救成千上萬的人。這是十八世紀在英國的情形。
在美國的大覺醒(Great awakener)就是大的復興。最早是在新英格蘭的約拿單海華開始。在紐約、新澤西州這一帶(即大西洋西岸)則是懷特斐做復興的工作,在慕迪以前的大復興,就是神借著他做的。他在費城的時候,有一天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到了天堂,看了亞伯拉罕,就問他:“這裏有沒有安立甘會的人?”回答說“沒有。”“有浸信會的沒有?”答“沒有。”又問:“有沒有公理宗的?”也說“沒有。”再問:“有沒有衛斯理運動的人?”還是回答“沒有。”他就問亞伯拉罕:“那這裏有什麼人呢?”亞伯拉罕回答說:“我們這裏只有基督徒。”因此,在那時他就告訴大家,基督徒應該包括所有神的兒女。主實在使用他,從此以後,復興的火就燒起來了,因信成聖的真理,受到大家的接受和歡迎。在因信稱義的基礎上,大家都要追求因信成聖,要過聖潔的生活,不知不覺社會就改變了。
歷史學家寫歷史的時候,他們發現幸好神興起衛斯理運動,否則英國會重複像法國那樣的革命;英國之所以能避免法國流血式的革命,是神借著衛斯理等人所帶來的祝福。但他們在這運動中所留下的神學和見解,我們要小心分辨。例如聖潔運動奉行一種教訓叫“拔罪根”,他們相信“拔罪根”。“拔罪根”的意思就是,有一天你如果把自己完全獻給主,聖靈就會澆灌下來,然後在聖靈的第二次祝福時,罪根就被拔去了;所以只要把自己完全獻出去就可以了,他們相信人可以達到無罪的完全。這起碼是整個體系所留下來的教訓。“達到無罪的完全”,這在真理上是有瑕疵了,因為只有主耶穌是無罪的完全。有些人明明是犯了罪,但他們不承認,只說這是軟弱,所以他們常常犯罪。不過,雖然他們在真理上有瑕疵,但我們仍要承認神借著他們把生命注入到整個國家教會。衛斯理並沒有意思在英國國教之外另立教會,直等他死了以後,才有所謂的循道會。
聖潔運動的影響也到了中國,很多人是從屬聖潔運動的伯特利神學院出來的。宋尚節弟兄和他們合作,計志文牧師也是,所以中國有這麼大的復興,和這運動大有關係。
鐘馬田弟兄以前是心臟科大夫,而且是皇家的醫生,必要時還可以給皇帝動手術。有一天他把所有的都放下,做了坎布摩根的繼承人。他是標準有名的清教徒,因真理上的見解,並不喜歡衛斯理,所以在有些地方有很多評語,但是他說:“不管我們怎麼說他所看見的是錯的,但我們承認他們是追求聖潔的,而且的的確確從他們身上活出來,結出聖潔的果子,影響了整個英國。”不管鐘馬田怎樣不喜歡他們,但還是承認他們所結的果子。感謝主,十八世紀主在德國、英國、最後在美國做了復興的工作,帶進了偉大的復興。
禱告:“主啊,我們感謝你,我們聽見這些信息,我們把敬拜愛戴歸給你。我們知道你在歷史上怎樣做了工作,我們求你照樣做奇妙的工作。謝謝你給我們這樣的聚集,把榮耀都歸給你,奉主耶穌基督可愛的名。阿們。” ── 陳希曾《教會復興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