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頭
牟敦康
【參加幫派淪為竊盜】我是山東日照人,在台北長大。家父是警界裏有名的刑事警察和技擊擒拿國術專家,可是他卻管教不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從我小學起,就經常偷家裏的錢財和衣服日用品去當、去賣。一天到晚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同學鬼混,看電影、吃東西、泡彈子房、逃課、逃學、學抽煙、學賭博。雖經常被家父痛打,卻不知悔悟。
到了初中,我更為墮落:記大過、留校察看、退學,成了家常便飯,以致幾乎讀遍了台北市附近的私立中學,我卻解嘲為「周遊列國」。後來我參加了青燕幫,被封為幫中老么,專管打架行兇,身邊開始經常帶刀,到處訛錢花用。
【行兇作惡罪孽沉重】到了初中三年級,我們已成了一群人見人憎的東西,到處惹事生非。上學根本不帶書本,書包中除了便當,就是黃色小說和尖刀、三角銼等兇器。逃學又怕校方通知家長,於是脅迫診所或小醫院的醫生,開具「有病必須休息治療」的證明,再冒用家長名義拿去學校請假。
進了高中,我已開始到西門町鬼混,交往的都是些在黃色咖啡館、低級賭場裏打滾的牛鬼蛇神。開舞會、跳通宵、打麻將、泡咖啡館、玩太妹。每當家父知道我在外面劣行,必定痛責痛打。可是怒罵鞭撻喚不醒我的良知,皮肉痛苦反使我更趨暴戾!最後他用手銬把我鎖在家中,不讓我再出去犯罪,可是我總會設法逃了出來。家父痛心之極,差點和我脫離父子關係。那時,家母已信主多年,每每流淚苦勸,並要我陪她到主面前去,但是我嗤之以鼻,不屑理會。
【殺人坐牢再淪流氓】有一天,我在峨嵋街和兩個小流氓打架,動刀砍了他們幾刀,於是我被逮捕,第一次送進了監獄。在獄中結識了黑道上的朋友,出獄後,於是參加了一個正式的流氓組織。在萬華夜市一帶白吃、白喝、白嫖、白玩,並且替西門町一帶咖啡館、歌廳做打手。
【立志行善不由自己】軍中突來召集令要我服役,父母到處設法找我,為我治行裝、備盤纏費用。入營那天,想不到父母還親自到車站送我。當火車離站的前一刻,兩老仍在叮嚀不已,一片慈心,我實在受不了,不禁十分激動地說:「爸,像我這種兒子,實在不配您來送行。」我當時下了一個決心,重新做人,纔對得起父母。
可是一到軍中,我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毛病再犯出來,把立志悔改向善的事完全忘掉!在軍中做會頭標會,每人一百元,我第一次就把所有會款全部標來犯罪作樂。第二次標會我就拒不出錢。如此再三,幾乎軍中的同事全都被我騙了,他們也拿我一點辦法沒有。
【蒙主拯救回到神家】退伍後,有一天,家母聽說有一位酒家大保鑣的流氓也歸了主,而且非常虔誠愛主。於是就帶我去金台山珠寶店找他(他在該處工作)。我莫名其妙竟無法推辭,一口答應隨家母同去。到達金店,覺得那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氛,叫人立刻安靜下來,放下一切浮燥煩惱意念,沒有一點拘謹,也沒半點隔閡。想不到南北黑道上知名的黃某,居然就是面前這位所謂信耶穌的人。他的言語態度是那樣的柔和虔誠,叫我覺得希奇,不禁也想去聽聽耶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有一晚,他們安排我去聽教會傳福音。那一晚上的道,我並沒有聽進去多少。可是那一首再三重唱的詩歌:「主耶穌斷開我的鎖鍊...奇妙的釋放!榮耀的釋放!」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一霎那間,我看見了自己何等敗壞,也看見了救主的大愛!我沉痛的認罪悔改,憂傷痛悔完全傾倒而出。我滿臉熱淚,跪在地上抱住長椅子一直放聲大哭不止。我浪蕩飄流多年,總算回到神家,享受神家的溫暖。
【舊我已死成為新人】得救之後,全人完全改變,總覺自己凡事虧欠了別人,而不像過去總覺別人對不起自己。雖然有人當面罵我、譏笑我,我也能心平氣和地反而向他說對不起,因為我不該惹他生氣。我只覺得自己裏面清新活潑,似乎已成了另一個人。所有罪惡的誘惑,也不再吸引捆綁我。我沒有立志,沒有掙扎,卻是輕省而容易地完全脫落。連最輕微的煙、酒嗜好,也不能再玷污我。感謝神,乃是靠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脫離了罪的轄制!
得救後,我就在金台山珠寶店工作;有時銀錢、帳務、珠寶也由我來經手,我一點也不動心,一絲貪念也沒有。過去訛詐勒索過的商民,主的靈帶我去一一認罪對付,求他們原諒我過去在黑暗無知中的所作所為!我流淚懇求他們接受我的道歉,並加倍賠償奉還財物。
家父原不信主,他見我悔改,認為是他平生最大快慰,並因此全家都蒙恩得救。有一晚,家父在會中站起來流淚見證說:「已往我是一個不認識神、敵擋神的人,如今在我兒子身上卻看見了祂!」──
基督徒文摘《然而我蒙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