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立道曲奇和他的詩歌
詩人小傳
在神絕對的主權之下,一班傑出的屬靈偉人往往會誕生在同一個偉大動盪的時代裡,如同風雲際會,彼此激發,使那個時代多采多姿,邁向新的屬靈里程。每當我們緬懷他們怎麼樣在神的手中被使用,而成就主的大事時,我們都衷心嚮往。縱使爭戰再劇烈,代價再巨大,都願意步武後塵,效法他們,一生投身在聖靈偉大的水流中。
十八世紀初葉,英倫三島無論在政治或靈性方面都墮落到極其黑暗的光景裡。國家綱紀不振,法政鬆弛,人民貧窮、無知,社會也呈現一片混亂,隨時有傾覆、革命之虞。那時英國國教已成為一個非常頑強、嚴密的組織,轄制人民屬靈的生活,撲滅每一點有復興希望的星星之火,格外使整個英倫三島陷入痛苦絕望之中。就在這種空虛混沌的死寂裡,偉大的時代開始了,復興之火爆發了——就是我們所熟悉的衛斯理大復興——其實這只不過是個統稱而已,在那個時代裡,人才輩出,都產生了許多偉大的器皿,像約翰衛斯理(一七○三——九一)、查理衛斯理(一七○七——八八)、喬治懷特腓(一七一四——七○)、以撒華滋(一六七四——一七四八)、約翰牛頓(一七二五——一八○七)和在德國的新生鐸夫(一七○○——七○)以及在美洲的約拿單愛德華(一七○三——五八)和大衛布銳德(一七一八——四七)等,都是當代翹楚,卻握在神的手中。神在那個時代所興起的器皿之量多質精,後世實無出其右者。
我們再回到教會詩人的行列裡,眾所周知的詩聖——以撒華滋、英詩之王——查理衛斯理、不朽傑作“萬古磐石”一詩的作者托普雷第、以及至今仍膾炙人口的“驚人恩典”的作者約翰牛頓,都誕生在那個時代裡,互相輝映。這次,我們特別介紹另一位偉大的屬靈領袖和詩人腓力道曲奇(Philip Doddridge)。他生於一七○二年六月十六日,逝於一七五一年十月二十六日,享年四十九歲。因為他的人生短暫,所以不像約翰衛斯理和約翰牛頓那樣為人矚目。其實,道曲奇不僅是那個時代中傑出的屬靈領袖,而且是那一時代神的工作之冠冕中,極明亮的一顆鑽石。他對當時和後人影響也是無法估計的。
就屬靈領袖而論,他不僅是約翰衛斯裡的好友,而且是一個使衛斯理為之心折的人。同時他也是新生鐸夫(Zinzendorf)的朋友。在英國一片反對新生鐸夫的聲浪中,他如同中流砥柱,為新生鐸夫的職事辯護、爭戰。當“成聖”爭論得最嚴重甚至分裂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調在約翰衛斯理和喬治懷特腓的中間,同時作他們的知音,成為他們倆人之間惟一的橋樑。此外,以撒華滋和他可謂亦師亦友,而約翰牛頓又是他的至友。另一方面,就偉大的詩人而論,當然他的詩歌才華來自於神。
一個偉大的爭戰時代
他生於貧寒之家,他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敬虔服事主的傳道人。那時英國國教藉著宗教來壓制神兒女的生活,並且掌握了生殺大權,所以神興起許多清心愛主的傳道人和國教作殊死戰,這班人就被稱為“清教徒”。道曲奇的祖父就是一位與這邪惡勢力爭戰的勇士。一六四七年,他在密德賽克斯的亦伯敦(Shepperton,Middlesex)教區牧會時,國教就已經把他列入於獨立教會的名單中——亦即被視為反叛國教的人了。因此他只能在自己家裡開始一個自由敬拜神的聚會。這對道曲奇一生影響深遠。
在神的安排下,當時有一位和國教對立的偉大基督徒領袖,叫克拉爾克(Clark),是在聖阿本斯(St.Albans)服事主的傳道人。那時道曲奇還年輕,在那裡讀書,就和他密切交往,在屬靈生命上受到克拉爾克深遠的影響,更奠定了他一生事奉的根基。克拉爾克常對他說:“要絕對向主忠誠,絕對不能失去和宗教世界爭戰的心志,絕對不能和邪惡的勢力妥協”;並且對他說:“我們所以這樣做,因為我們只有一位主人,也只有一個心。”所以克拉爾克可以稱為道曲奇屬靈的父親。他們倆人之間的友誼,極其堅固。後來道曲奇也是因為參加了克拉爾克的葬禮並講道,受了風寒,病了十天而去世的。
道曲奇出生的時代,正是面臨安妮公主(Queen Anne)恐怖統治,也正是清教徒運動的全盛時期。多少清心愛主的神的兒女,都紛紛脫離國教,為著他們自己屬靈良心的事奉和自由的敬拜而成立了許多獨立的教會。這些教會正像雨後春筍一樣的出現,甚至倉庫或小廚房都能成為他們聚會的地方,安妮公主即位之後,就用盡了一切殘酷的手段,來逼迫這些屬神的兒女。多少人在那時殉道,為主作了美好的見證。當時凡是清教徒或是獨立教會的會友,必定被褫奪公權,連他們的兒女也被剝奪受教育的機會。其目的就是要把他們從整個社會隔離出去,使他們的精神受到極重的壓力和難以忍受的痛苦。但是逼迫的力量越大,聖靈的工作反而越加興旺,如火焰一樣地到處傳開。當時,道曲奇已經成為清教徒運動中最主要的人物了。
一位天國偉大的戰士
—、和異端教訓的爭戰
仇敵的工作總是這樣:先在外面逞兇、肆虐一番,然後就從裡面來侵蝕、腐化。因此道曲奇一生都活在偉大的爭戰裡。
那時,仇敵忽然在神的兒女中間摻進了一班人,自稱為一神教。他們不相信三而一的神。想要摧毀基督徒信仰的根基。原來仇敵的詭計,想要撲滅所有聖靈的工作。他們的神是客觀的,理智的,是在他們思想和觀念裡的,他們的辦法也是出於自己的思想。道曲奇就起來大聲疾呼,抵抗一神教的邪惡潮流,恢復神的兒女純正的信仰,重新過親近神、與神交通的生活。
二、和極端追求玄妙經歷者的爭戰
仇敵一計不成,就用第二個計謀。在一些神兒女身上特別吸引他們傾向追求神跡、奇事。當時聖靈的確作超然的工作,有許多神跡奇事發生,吸引了多少神兒女的心離開基督,去追求那些超然的事物,這是仇敵厲害的詭計,不易被人識透,卻被道曲奇揭穿了。他向這班神的兒女竭力爭辯,告訴他們這許多神跡、奇事雖然會引起人在外面對主的熱心,但也叫人失去了在靈裡追求屬靈實際的生活;因這些神的兒女只知道神跡奇事,而完全不知道屬靈的實際,也不認識神。
三、和極端追求頭腦知識者的爭戰
仇敵的工作永遠是輪番攻擊,不認輸的。它又轉從另一面來攻擊神的兒女,叫他們極端追求外在的知識,但都是從頭腦來的,而他們生命的光景卻極其幼稚。道曲奇說,我們從開始就要教導他們從使人昏睡的知識中蘇醒過來,並離棄這種屬世的智慧,要把他們帶進神的國度。惟一能拯救他們的道路就是十架的窄路,也惟有走十架道路纔能得著認識神的“真知識”。一個人屬靈生命長大的程度,只能從他平時絕對要神的心志,和他裡頭屬靈的實際來衡量,絕對不是以頭腦的知識來衡量的。這場爭戰確是十分艱苦,就在那時道曲奇寫了一本書叫做“屬靈生命在魂中的興起與長進”(The Rise and Progress of Religion in the
Soul),論到他自己在神面前所領受的亮光。這本書最好的一部分是在末了的幾篇,說到屬靈生命成長的道路,以及這個生命可以得勝一切,臻于完全。知識只能叫人自高自大,只有完全倚靠神的恩典,纔能叫我們得著真生命。我們要花更多的時間來與神交通,並且呼吸於聖靈,這是那些花許多時間追求知識的人所不能比的。雖然聖經也說知識叫人穩固,這知識卻是指著真知識而言,至於要認識神,我們就必須完全倚靠從神來的亮光,即使以我們最高的智慧來測度神,也會覺得這些不過是虛空的幻想而已,而神的靈卻引領我們進入一切的實際裡。
在這一切的爭戰當中,他不但堵住了神家的破口,而且一直供應神兒女清新的屬靈力量。為什麼他能帶給神兒女這麼深遠的影響呢?其原因乃是他自己一直活在與神不間斷的交通裡、絕對相信神的偉大信心,和他忍耐一切艱苦的信心生活。多少人因著主在他身上所彰顯出來的榮耀和美德所折服,主也藉著各樣爭戰的艱苦環境來磨練他,使他成為一個滿有能力而且充滿生命的器皿,也成為別人的祝福。特別是在英國的米特蘭(Midland)一提到他的名字,就被眾人所敬愛。他那一種“像基督”的品格,使人第一次看見他,就會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一七二九年他搬到諾坦普頓(Northampton),在堡壘丘(Castlehill)作牧養的工作。這個教會屬於當時最保守的統一教會系列之下。他自己從未想到他會在這樣一個講究社交禮儀、注意傳統細節的教會裡,作牧養的工作。但工作的果效,不久就顯出來,使這教會有驚人的改變。從那裡很快地就發展成為十二處聚會。
道曲奇的一生,有二十一年之久,是在諾坦普頓渡過的,可以說一切的工作都是從那裡發展出來的。他曾創辦了一所學校,當時的人,稱之為“栽培清教徒的地方”。那時,英國國教盡其全力逼迫他,攔阻他的工作往前。有一次國教的教區長要他在法庭上解釋他給人的教訓,並且問他:“為什麼沒有得著教區的執照就敢傳道?”道曲奇在法庭上非常剛強勇敢地拒絕了教區長的命令,並且申明他在神的國中傳揚神的道,並不需要公會給他執照。最後他就被宣佈為極端的反對國教者。此外,道曲奇也反對國教把清教徒完全隔離于社會之外,使清教徒的兒女失去受教育的權利。他一直為這件事力爭,但並沒有得到結果。一直等到一八七一年塞爾畢博士(Dr.W.B.Selbie)、黑德蘭博士(Dr.A.C.Headlam)、格洛斯特的主教(Bishop
of Gloucester)這幾位弟兄繼續爭戰,才推翻了國教的決定,恢復了神兒女在牛津和劍橋(Oxford
&Cambridge)受教育的權利。(但在其他地方他們仍舊不能進入任何學校)。
一位謙和勝過眾人的屬靈領袖
當道曲奇在世的時候,正逢約翰衛斯理大復興,那個時代真是風雲際會,人才輩出,以後也鮮有可比的。這麼多的屬靈偉人的力量匯在一起,叫撒但國度抵擋不住,也是以後時代所趕不上的。
但這一個時代卻有另一個特點:因為同時產生了這麼多的屬靈偉人,他們對真理的認識不同,所以爭論也特別激烈,而形成彼此尖銳的對立,使得主的工作不能在一致和諧的光景中往前。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約翰衛斯理和喬治懷特腓兩人對於“聖潔”的爭論,爭到一個地步,不僅在他們兩人之間劃下很深的鴻溝,而且連跟從他們的人也無法和好。惟有道曲奇同時是約翰衛斯理和喬治懷特腓的好朋友。所以當時有人說:“除了道曲奇以外,誰能作約翰衛斯理的朋友,同時又和喬治懷特腓相交如此深呢?”在約翰衛斯理的日記中,一七四五年九月九日那天的記載,提到了道曲奇,稱許他滿有聖經的亮光,而且說:“在這位青年同輩弟兄的引領下,聖經向我開啟,使我得著很大的幫助”。同時喬治懷特腓也在道曲奇所牧養的教會傳講信息,這種情形在當時是絕無僅有的。他非常注意在基督裡合—,換句話說,他的確有“教會的異象”,他也一直持守聖潔的生活,常活在與聖徒廣泛的交通之中。人們在他身上經常碰到一個突出的點,就是神的同在是那麼地濃厚,好像他從來沒有一個時刻離開過神似的。任何時候遇見他,人們都能從他身上發現那種堅強無比的信心。每逢他和神的兒女一同擘餅紀念主的時候,他總是有很強烈的感覺,要求眾聖徒像個大家庭一樣,圍繞在救主身邊,便叫眾人摸著了眾肢體在基督身體裡的合一。
當時,他經常交遊於兩位頂尖的詩人之間,一位是以撒華滋,一位是查理衛斯理,他是以撒華滋的學生和好友,又和查理衛斯理保持至好的友誼,這絕非人的智慧或謙卑所能做到的。道曲奇因為生命的豐盛和主恩典豐盛的彰顯,使他能夠贏得人的信任,而且對人有極大影響的力量。這些特點使他到處被人歡迎。他所以能夠如此,乃是來自背後隱藏的泉源——就是神給他的“啟示”。為了進入那些啟示所付上迫切的禱告,和痛苦的代價,使他自己成為有豐富生命經歷的人。
更使人驚訝的,他又是新生鐸夫的好友,那時正是莫拉維亞派(Moravian)復興達到巔峰的時候,道曲奇在一七四二和一七四三兩年與新生鐸夫通信,從他得著極大的幫助。他把莫拉維亞的亮光和一些打破傳統的做法引進英國來。以撒華滋為此極其擔憂,甚至在講臺上公開攻擊莫拉維亞派的做法和他們所講的信息,這些事情更使道曲奇陷入更深屬靈的試探和痛苦中。然而在這一切的環境裡,都顯明他是一個有基督的謙卑與柔和的人。
一個偉大的福音使者
道曲奇在幼年的時候,對福音就有極重的負擔,直到他事奉主以後,這個福音的火焰仍舊燃燒在他的心中,他深深感覺福音乃是為著萬人預備的,所以他極其盼望福音能叩入每一扇心門。
在認識新生鐸夫以後,他心中福音的火燃燒得更加熾烈。一七三七年夏天,道曲奇開始對新生鐸夫和莫拉維亞的復興發生極大的興趣。當莫拉維亞復興開始往海外佈道的時候,道曲奇深深被這奇妙的工作所吸引,立刻寫信給新生鐸夫,盼望知道他們能有這樣偉大果效的秘訣。新生鐸夫很快地回信,使道曲奇更加渴望與新生鐸夫有進一步的交通。他說:“我心裡滿了回應,不知道該作什麼才能夠和他們同工。”雖然目前主並沒有打發我和他們一同出外工作,但我的心非常渴慕”。從此,道曲奇深受新生鐸夫的影響,甚至把莫拉維亞的信息用來激勵、餵養他自己所牧養的羊群,引領神兒女對拯救靈魂產生沉重的負擔。
我們只舉兩例即可使我們稍炙於燃燒在他心中福音的火焰:
一、去!宣告我的恩典(Go,Proclaim
My Grace)
GO,(Saith the Lord)proclaim My grace
To all the sons of Adam’s race,
Pardon for every crimson sin
And at Jerusalem begin.
二、讓這福音號筒大聲吹響(Loud Let the Gospel-trumpet Blow)
Loud let the gospel-trumpet blow,
And call the nations from afar;
Let all the isles their Saviour know,
And earth’s remotest ends draw near.
一個一直得勝到底的人
一七四五年道曲奇開始生重病。他寫信給他朋友說,“當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神所給我的扶持和安慰是我所無法形容的。祂把許多美好的應許濃縮在一起,成為一個榮耀的泉源,又像一個豐盛的筵席,一次而永遠地充滿在我裡面。”另外還有一封信說,“我最近因著熱病似乎接近永世的邊緣了,但我不知如何來表達那拯救我的神,祂的恩典是何等美好!祂繼續不斷地用祂神聖的同在覆庇我,以永遠慈愛的膀臂圍繞我。在我一生的年日中,從未像現在這樣,能享受到那麼完全的喜樂。好像祂把所有的應許濃縮起來,照射在我那被主擴充而充滿喜樂的胸懷裡。”他又給另一個朋友寫信說,“至少我們很清楚的知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樂,是永存的。若我能活下去,我可以把我的經歷試著寫出來。若是沒有機會的話也很好。當我去葡萄牙里斯本(Lisbon)的路程中,我盼望能擁抱這個永活的泉源,讓祂一路領我到天家。我懼怕我在神面前的過失,遠勝於那要臨到我的死亡。”
他末了的日子雖然身體漸漸衰弱,但喜樂卻是相對增加,而且極其穩定地充滿在他心裡。他對他的妻子說:“我實在不能形容在我裡頭的喜樂,這喜樂不僅領我進入而且使我迷于天父為我所預備那美好、屬靈的產業”。他終於在一七五一年十月二十六日去世。當他去世的時候,他的妻子說,他的臉面使她想起他曾寫過的一首詩——When Death Over Nature Shall Prevail,現在已經很少人唱這首詩歌,但我們可以用他最後一節作為他一生影響力的總結:
The cheerful tribute will I give,
Long as a deathless soul can live;
A work so sweet,a theme so high,
Demands,and crowns eternity.
一位不朽的詩歌作者
在他那個時代,因為有那麼多偉大的詩人被興起,所以他雖寫了幾百首美麗的詩歌,卻不像以後的約翰牛頓和威廉古柏那樣地突出而為眾人所知,甚至於在一七四五年,人曾把他的兩、三首詩歌拿來用,卻改得無法認出是他的原著。一首是“Oh!God of
Bether”還有另外兩首是“Hark,the Glad Sound!”和“My
God and is Thy Table Spread”只有一首“Ye
Servants of the Lord”是惟一在每一本正式英文詩本中被採用且未被更改的。有時人會把他的詩歌誤作是查理衛斯理或別人所寫的,而被編入他人的名下。
道曲奇的詩集第一次出版的時間是一七五五年,在他去世以後,他的朋友約伯歐頓(Job Orton)替他出版,裡面有三百七十首詩,第二次是在一七五九年,也有三百七十首詩歌,最後一次出版是在一七六六年,有三百七十五首詩歌。
一七五五年,約伯歐頓為道曲奇出版詩歌集的時候,對他的詩歌有很好的介紹。這些詩歌都是道曲奇平日生活經歷的交織,有時也是在他要傳講信息之前,得著靈感所寫的。他常把他的信息寫成詩歌,傳完信息之後,用那詩歌就能把聽眾帶入信息的實際裡,使信息永遠栽植在人們的心中。所以,道曲奇喜歡用聖經節作他寫詩的背景和根據。
有一件事非常有趣。在道曲奇所寫三百六十三首詩歌中,有一七五首是根據舊約寫的,一八八首是根據新約寫的。再進一步地分析,由創世記到尼希米記寫了二十五首;從約伯記到雅歌寫了五十七首(四十五首是以詩篇為背景);由大先知中寫了六八首,而其中有四十一首是以以賽亞作背景;小先知寫了二十五首;以四福音作背景寫了七十四首;以書信作背景寫了一百零二首,當中十一首由羅馬書寫的,十九首由希伯來書寫的,十二首由彼得前書寫的;最後,以啟示錄作背景寫了十二首。若是我們把道曲奇的詩歌和以撒華滋的相比較,會發現有一個相異的地方是:以撒華滋可用任何的經文來寫他詩歌的主題,而道曲奇的詩歌常常是由他信息的經文所產生的。
現在我們來介紹一些他以聖經節作背景所寫的詩歌:
—、有一首較不尋常的詩歌是從舊約中引進新約基督和末後的啟示。他以出埃及記二十八章二十九節“亞倫的胸牌”寫了一首。“Now Let Our Cheerful Eyes Sur-vey”原經文是這樣的:“亞倫進聖所的時候,要將決斷胸牌,就是刻著以色列兒子名字的,帶在胸前,在耶和華面前常作紀念。”這首詩歌中的第三節和第五節,把經文中的含意是那樣美麗而完全地表達出來:
3、The
name of all His saints He bears,
Deep graven His heart;
Nor shall the meanest Christian say,
That He hath lost His part.
5 So,gracious Savior,on my breast
May Thy dear name be worn,
A Sacred ornament and guard,
To endless ages borne.
二、有時道曲奇應用以撒華滋突出的寫詩技術,把舊約的預表活用在我們自己和神的百姓身上,如同他用Britain代表Isreal,用Church代替Christ,藉著這些詩歌,他把我們帶到聖經的經意裡面。最好的一首就是“看哪!以色列的神!”(Behold,O!Isreal’s God)是根據以西結十六章二十節至二十一節所寫的:“並且你將給我所生的兒女焚獻給他,……使他們經火歸與他麼?”這乃是指著拜偶像的風俗。但是道曲奇不只引用經文,同時也說出了犧牲神的兒女,甚至忽略教導神的兒女,也是在神面前重大的罪惡。從這首詩可見他非常注意神兒女屬靈的教育:
1 The children of Thy flock,
By early cov’nant Thine,
See how they pour their bleeding souls
On ev’ry idol’s shrine!
2 To indolence and pride
What piteous victims made!
Crush’d in their parents’ fond embrace,
And by their care betray’d.
3 By pleasure’s polish’d dart
What numbers there for slaughter bound
In Mammon’s golden chain!
他也寫了一些詩歌,針對社會上的問題,把主的話引用出來,給人正確的引導。例如,他有一些詩歌是從詩篇一二六篇十節說到罪的問題。他的詩歌主題很廣,從國家的羞辱到決心服事主都有。
三、他還有一首詩歌——“我神擺設豐盛筵席”(My God,and
is Thy Table Spread),是根據路加福音十四章十七節為題目:“到了坐席的時候,打發僕人去對所請的人說,請來吧,樣樣都齊備了。”這首詩是他為結束信息而寫的,以此勸勉一同參加擘餅聚會的弟兄姊妹,在主的愛中合一。後來他也常常喜歡用這首詩結束他的信息。
這首詩被列在道曲奇的聖詩集中出版,一七五五年,有人在旁附記說:“若是藐視神設立的神聖桌子,就是褻瀆神的聖名。”(根據瑪拉基一章十二節)以後有一位非常著名的女詩人哈德,聽見人唱這首歌而非常羡慕擘餅,但她不能領受餅杯,就不禁流淚。
全詩共有六節,最後一節是禱告的詩,錄自普天頌贊。
(一)我神擺設豐盛筵席,杯中注滿溫柔慈愛,
求主引導兒女同來,領受我主甜蜜慈愛。
(二)美筵神聖,豐盛筵席,席間陳設寶血聖身,
分嘗如此甘漿美食,無窮快樂、無量歡欣。
(三)願主筵席,萬民尊崇,座中常滿歡樂嘉賓;
更願今朝分享聖徒,皆能明白救贖宏恩。
(四)但願天下各族萬民,蒙主活潑宏恩導引,
同來圍繞我主桌前,領受離墓生命之餅。
(五)願主福音,不住宣揚,直至真理廣被萬方,
萬民皆見燦爛真光,同受此糧,蒙福無疆。
(六)求主復興垂死教會,振作信徒消沉暮氣,
惟有主愛振聾發聵,能賜我們復興能力。
四、道曲奇曾以路加福音十二章三十七節為題,講到:“主人來了,看見僕人儆醒,那僕人就有福了。”他說,每一個基督徒都是基督的僕人,都要隨時儆醒,等候救主再來,並且要點上燈、束上腰,以便參加主所預備的筵席。當他講完之後,便將這首詩一行一行的當眾宣讀,教大家唱。後來,以“活潑的基督徒”為題,將這首詩歌放在道曲奇的遺著中出版問世。
1 Ye servants of the Lord,
Each in his offic wait,
Observant of His heavenly word,
And watchful at His gate.
2 O happy servant he
In such a posture found!
He shall his Lord with rapture see,
And be with honour crown’d.
3 My gracious Lord,I own Thy right,
To every service I can pay,
And call it my supreme delight,
To hear Thy dictates and obey.
五、我們再來看他有一首講到救贖的詩歌,是用腓立比書三章十三至十四節為根據寫的:“……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穌裡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所用的曲調為我們所唱的。詞亦錄自普天頌贊:
(一)我靈速醒,振起精神,努力向前奔跑。
天程競走,務要熱誠,立能奪取錦標。
(二)千萬聖徒,環繞如雲,歡呼望你成功,
不要回顧,背後程途,奮勇向前競進。
(三)這是我主,勉勵聲音,在天招你進行,
這是我主,親手授獎,要你加倍奮興。
(四)慈悲救主,賴主引導,我已開始奔跑,
將來我必到主腳前,獻上凱歌榮耀。
從道曲奇所用的語辭中,可以發現他的詩歌有好幾個特點:
一、道曲奇在辭句加強方面非常謹慎。你很少能找出不需要加強的地方。
二、他非常注意詩歌的結構,特別是每一節相聯的地方。
三、道曲奇常把詩歌結束在高峰上面,可以說,沒有一首詩歌是漸漸向下坡走的。他最後的詩句永遠是那麼直接、豐富地表現他的信心,把我們引到永遠的光中。
四、在他的長詩中,對比的詩韻規律非常嚴謹。我們可以選他最精美的二首詩作為例子。第一首的題目是“神是我的幫助者”(My Helper God),其中第一節第二行和第三節是交錯排列的,所根據的經文是撒母耳記上七章十二節:“撒母耳將一塊石頭,立在米斯巴和善的中間,給石頭起名叫以便以謝,說,到如今耶和華都幫助我們”:
1 My helper God!I
bless his name;
The same his power,his
grace the same.
The tokens of his friendly care
Open,and
crown,and close the year.
2 I’midst ten thousand dangers stand,
Supported by his guardian hand;
And see,when
I survey my way,
Ten thousand monuments of praise.
3 Thus far his arm has led me on ;
Thus far I make his mercy known;
And,while
I tread this desert land,
New mercies shall new songs demand.
4 My grateful soul,on
Jordan’s shore,
Shall raise one sacred pillar more;
Then bear,in
his bright courts above,
Inscriptions of immortal love.
另外,他有一首“歡聲歌”則是根據路加福音一章六十八節所寫:“主以色列的神,是應當稱頌的,因祂眷顧祂的百姓,為他們施行救贖。”這首詩的背景在路加福音四章十六到十九節。他的文筆生動,就像本人當日在拿撒勒的會堂中親臨主耶穌的宣講一樣。他把主的應許用主觀的事實描寫出來。原詩在一七三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寫成,經過了二次修改,而成為今日的體裁。詞錄自普天頌贊:
(一)聽那歡聲!救主降臨!主久應許萬民;
各人心中設立寶座,為主高唱歌聲。
(二)主來為欲釋放囚人,消除惡魔勢力,
銅門當前忽然裂開,線索頃刻瓦解。
(三)主來解開罪惡鎖煉,燃起心中靈光。
黑暗漫漫,迷我雙目,賴主重顯輝煌。
(四)主來使我碎心重整,醫我痛苦靈魂,
寶藏萬千,無比宏恩,使我貧者豐盛。
(五)平安之君,我有歡欣,高唱飄逸卿雲,
洋洋盈耳,回應天門,聲聲頌主榮名。
道曲奇的詩歌很受加爾文(Calvin)神學的影響,總是充滿了恩典,而不給人定罪、懼怕的感覺。例如,他有一首詩歌—一“救世的道傳給我們”(The
Word of Salvation Sent to Us)是根據使徒行傳十三章二十六節所寫:“這救世的道,是傳給我們的”:
1.And why do our admiring eyes
These gospel-glories see?
And whence,doth
ev’ry heart reply,
Salvation sent to me?
2.In fatal shades of midnight gloom
Ten thousand wretches stray;
And satan blinds ten thousand more
Amidst the blaze of day.
3.Millions of raging souls beneath
In endless anguish hear
Harmonious sounds of grace transform’d
To echoes of despair.
關於恩典方面,還有一首非常有名的詩,也是代表他自己一生的生活和生命的——“恩典美妙聲音”。在那個時代,當許多愛主的人把“聖潔”的真理導入極端時,道曲奇寫了這首關於恩典的詩歌,而他自己也因這詩而成為不朽:
1 Grace!’tis
a charming sound,
Harmonious to my ear!
Heav’n with the echo shall resound,
And all the earth shall hear.
2 Grace first cantriv’d a way
To save rebellious man,
And all the steps that grace display,
Which drew the wond’rous plan.
3 Grace taught my wand’ring feet
To tread the hea’nly road,
And new supplies each hour I meet
While pressing on to God.
4 Grace all the work shall crown
Thro’everlasting day;
It lays in heav’n the topmost stone,
And well-deserves the praise.
此詩只有第一節與第三節有合適的中譯(見第96首),茲錄於下:
(一)恩典美妙聲音,悅耳又慰人心,
天上充滿祂的回音,地上也都聽聞。
(三)恩典使我腳步,行在屬天路途;
祂的供給應時豐富,從未將我遲誤。
最後,我們要說到他最聞名的詩歌是:快樂日(O Happy Day)(見第214首)
(一)今日何日!我意立定,揀選我神和我救主!
我心歡樂如火熒熒,將此歡樂到處傳述。
(二)快樂之約系於我主,惟祂配受所有愛敬;
願我歌唱讚美不住,當我向主寶座前行。
(三)此約既定,永不反悔,主今屬我,我也屬主;
祂既吸引,我必跟隨,歡然答應祂的招呼。
(四)前我二意,今可安定,讓主作我惟一中心;
註定於祂,永不別傾,有祂就有一切福分。
(五)今在主前立定此意,更願此意與日俱新;
直到臨終雙目垂閉,進入永遠與祂更親。
(副)快樂日!快樂日!耶穌救我,使我歡樂!
贖罪寶血洗我罪惡!生命活水解我乾渴!
快樂日!快樂日!耶穌救我,使我歡樂!
其實,道曲奇的詩歌,篇篇都相差無幾,篇篇都是那麼精彩,很難說哪首是最好的,但“快樂日”卻是最受歡迎的一首。無論是悔改決志、或是聖徒奉獻的時候,無論是重新堅定信心的時候,都是被神的兒女所愛唱的。有一位英國女王安娜(Anna),她一生最愛唱“快樂日”。她兒女守堅振禮的時候,特選這首詩來唱頌。有位元記者聽後深受感動,出了一篇報導登在報紙上,盛讚這首歌感動力之大,是英國有數的桂冠詩人丁尼森所作,並說,這樣的詩歌除了丁尼森那樣有學問有靈德的人之外,誰能寫得出呢?哪裡知道他們所說的是完全錯誤的。這首詩是這位可愛、有豐盛生命的神僕——道曲奇所寫。每一次我們唱這首詩歌的副歌時,都能使我們的靈高昂,叫我們與主相連接,讓主的喜樂,因我們向著祂的堅定而充滿我們。──
史伯誠《詩人與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