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錄導論
著 者 序
啟示錄對許多研究聖經的人是個奧秘。這書中充滿形象與表徵,就因這事實的緣故所以去尋求正確的解釋頗感困難。許多有關啟示錄的註解實在是五花八門,令人眼花撩亂。雖然如此,決不能由於啟示錄之難解就叫我們放棄對此書的研究而認為絕望。無疑,啟示錄這本書的意義我們不能完全正確瞭解,直到它最終的應驗。但此書確有它的信息,而且是滿有盼望、鼓曆、得勝世界以及基督真正喜樂的信息。
在啟示錄這一連串課程中,我總覺得這是神不謬之言的一部份。不能用聖經以外的任何思想體系來解說。啟示錄的解釋應當看作聖經超自然主義的根基——這件事實我們當永記不忘。
在寫此短序時,筆者欲向韋斯敏斯德神學院故石東豪教授(Prof.N.B.Stonehouse)深表謝忱。石氏於1937—1938年所開的啟示錄講座實在使我茅塞頓開,得見啟示錄中的許多寶藏。此處我也從韓瑞森博士(Dr.William Hendriksen)所著啟示錄講義《得勝有餘》一書得到許多的幫助和亮光。假如讓我只選一本幫助瞭解啟示錄的參考書,那我就選《得勝有餘》。
魏 司 道
序於美國賓州日內瓦大學
一九七七年十月十三日
譯者序
啟示錄在全部聖經中是最難解的一本書,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正如著者所說︰“不能認為它難解,就不去研究。”聖經都是神所默示的,都是為造就信徒而寫的。啟示錄在聖經中是有它存在的價值與功能。譯者多年的宿願就是能看到我們教會有一本深入淺出的啟示錄講義問世,以研究課程,來解說啟示錄,這將對一般信徒讀者都容易瞭解。數年前魏司道牧師就在他所出版的刊物中以連載方式刊出《啟示錄研究》這部書,當時我就覺得這本是我們中國信徒所需要的啟示錄講義。後經本社通過翻譯出版。
魏牧師這本《啟示錄研究》共有三十七章,以講道的體裁別有生趣地解說啟示錄全書,令讀者手不釋卷,引人入勝,譯者本人獲益非淺。
魏司道博士美國籍,其父Dr.Geerhardus Vos,祖籍荷蘭,為美國前普林斯頓神學院聖經神學教授,著書甚多,其中最著名者為《聖經神學》、《保羅的末世觀》、《希伯來書講義》、《基督彌塞亞的自我透露》等,為許多神學院採用為課本。
魏牧師在一九三○到一九四一年曾於中國東北作宣教工作,在齊齊哈爾一帶地方創立教會(改革宗長老會,當時原名為約老會),後為營口聖經學院院長,本人即其門生,畢業後與魏牧師同工一年,直至太平洋戰爭勃發前他才離華返美牧會。一九五五年任日內瓦大學聖經及哲學系主任職以迄於今。
魏牧師著書甚多,經本社譯成中文者有︰《基督教與世界宗教》,《創世記研究》,《基督再來》,《神、人與宗教》等。魏牧師文體生動,易於瞭解,對真理的發揮甚詳,令讀者獲益良多。
本書之翻譯有的部分得高慶辰、劉文史弟兄及馬昌瑞、陳文慧姊妹的協助,尤其高弟兄能于百忙中抽閑代為校對全稿,於此一並致意。謹願本書之問世能幫助許多中國信徒對啟示錄有適當的瞭解。“念這書的豫言和那聽見又遵守其中所記載的,都是有福的。”
趙中輝謹序
導論
啟示錄這卷書共有廿二章,並不算新約聖經中最長的一卷書,但的確是最令人得益處而值得研究的一卷書。啟示錄被排在聖經的最後,並不一定說它是最後寫成的,可是多少有這個跡象。本書大約寫於主後九十六年,關于這點容後我們再來解說。最古的傳統,認為約翰福音是最後寫成的一卷書,正如新派的神學家所聲稱的。據說約翰福音是寫於第二世紀,可能最晚是主後二百年;所根據的理由是說約翰福音裡麵包含有希臘哲學的思想,這種思想是初世紀猶太人心中所沒有的。可是這種學說最近已經被死海書卷(Dead Sea Scrolls)的發現所推翻了──在死海附近所發現的一些著述,是在耶穌基督時代以前好多年所寫成的;在這些著述裡含有同樣的觀念,就是所謂從一百年到二百年希臘哲學家所得來的那種思想。由這些事實看來,學者就重新評估約翰福音著作日期的問題。今天有人甚至認為約翰福音或許是四福音書中最早寫成的一本書。
除了約翰福音的爭論以外,福音書寫作是在初世紀的第三階段,也就是主後五十年到七十年。這幾卷福音書之所以寫成,是因為人們還能夠記得耶穌當時所說的,並為將來的緣故而記載下來。
現在我們要研究的啟示錄可能是新約中最晚寫成的,也是聖經最後的一卷書;但要先說明的是,在本書中,沒有什麼原始的看法可以提出。所謂的原始思想家沒有多少,當然我也不能聲稱我是其中的一個。本書所根據的材料,多半是我在過去念過的、研究過的、或是聽過的;其中大部分有負於兩個思想的來源,這是我首先要提出的。第一,是在一九三七年到一九三八年石東豪博士(Dr.N.B.Stonehouse)在韋斯敏斯德神學院所教授的啟示錄課程,這個課程對我非常有幫助;石東豪博士的課程,對我來說實在是大大地開啟了我的眼界。第二,我實在有負于加爾文神學院韓瑞森博士所著《得勝有餘》,這是一本有關啟示錄釋義的書。據我看來,《得勝有餘》這本書,在有關啟示錄釋義的書當中,算是最被歡迎的一本解釋書。這本書非常容易明瞭,對聖經非常忠實而且寫得很好。我從韓瑞森博士借來很多有幫助的構想。
石東豪博士在他課程一開始,就提到啟示錄在今天所以被認為最流行、最通俗的一種課程的三個理由,這話雖然是在卅五年前說的,可是對現在來講仍是靠得住。第一,石博士說最近人們對於基督教末世論有逐漸增進的認識,那也就是說,人的思想被導向世界歷史的終局,就是基督二次再來,審判和永遠的將來。這種對末世論新的關注,自然要引發人對啟示錄研究的興趣。古代的希臘哲學家有一種歷史的週期說,他們認為世界歷史好象是在兜圈子,其發展會回到原始出發點,然後又周而複始。從古代希臘人的說法,可知道這要繼續到多久嗎?根據他們的見解,這種週期永遠沒有開始,永遠沒有終局;這意思是說無終止的移動,卻沒有絲毫的進步。
希臘的歷史觀已被西方世界的基督教歷史觀所代替,基督教對歷史的看法是直線的,不是周而複始的。當然我們不能過份指責希臘的哲學家,他們並沒有象我們這樣有基督教的聖經;但是他們真正的困難,乃是他們不相信天地是上帝所創造的,而這點就是基督教的根基。起初上帝創造天地,那就是世界歷史的出發點,那並不是說一直到永遠下去都是如此,而是世界歷史有一個起點。根據聖經的歷史哲學,歷史象一條直線,並不是象一個圓圈。歷史有起點,歷史有一個最高峰(基督的被釘十字架和死而複活),從最高峰走向終局(基督再來與審判大日,審判大日世界的次序終了,我們所瞭解的當然不是萬物的結局,而是現在世界的終局,並上帝偉大計劃次一步的引入,這與世界歷史有天淵之別)。
所以基督教並非只是毫無進展地在那裡轉動,在那裡重演而已,而是向著一個目標移動,這種事實就是基督教人士所能特別瞭解的。或者世界的形勢對於這件事有所貢獻,但無論如何聖經裡的基督教是向末世論方向走的,這件事為人所周知。我們不要懼怕神學名詞。末世論一詞是從希臘字eschato來的,意思是“末後”或“終了”。末世論是神學中的一支,論到“末後的事”︰基督再來、複活、審判與永世。這就是石博士的第一個理由。
第二,石博士提到現今時代有增無減的悲觀主義,卅五年前如此,今天也是一樣真實。假如我們不以對神的信仰與神對我們的應許來看這個世界,我們就要悲觀失望。世界情勢與社會狀況簡直是令人恐懼戰兢;罪惡勢力有增無減,而且今天在各地來說是非常猖獗,一般犯罪,青少年犯罪,世界敗壞,在人心中發現了詭詐、欺騙以致於戰爭之火在世界各處燃起。如果你只看世界的情況,你又怎能不灰心失望而感到悲觀呢?當然啦,如果你對神有信心,相信痘的應許、痘終極的目的,那麼最後的結果是在神的手中,已經是美善的了。但是在現代來說,最占據人心的,就是悲觀主義。廿世紀初期的樂觀主義,就是所謂盲目的樂觀神學──就是“收拾起你自己的一切困難,在你的懷抱中自我陶醉”──這是不能令人相信的。兩次的世界大戰是發自極權主義的獨裁者,有增無減地遺棄了基督教信仰道德的標準,可以說是把那簡易的樂觀主義給粉碎了。那種樂觀主義是主張上帝的國就在眼前。
第三,石博士提出來啟示錄所以如此被人注意的第三個理由,就是這卷書是對教會寫的。啟示錄這卷書不僅僅是寫給基督徒,也是寫給羅馬帝國統治之下的小亞細亞省的七個教會,也可以說是給眾教會的一個信息。我們自己教會的宗派就是那七個教會之一,有的教會象七個教會的這個,有的教會象那個,但是我們可以說,這七個教會是自耶穌基督有史以來的教會的一個範本。在一間很有名的聖經學院裡,有一個學生對我說,給七個教會的書信,就是記載在啟示錄二、三章,是教會歷史時代的豫言,而且我們是處在最後的老底嘉教會的時代。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是這樣的呢?”他回答說︰“因為聖經是這樣說的”我接著說︰“聖經並沒有說這是教會歷史中的最後一個,聖經果真這樣說了嗎?”這個學生就說︰“七個教會的書信正適合於教會歷史的時期,所以我們一定是在最後一個時代當中。”我很忍耐的回答說︰“還有些基督徒不這樣相信。”
所寫給教會的一卷書包含有對教會的信息,也有對每個基督徒的信息。
現在我必須加上一句警語。大部分或者是一部分論到將來的聖經書卷,應當存著保守的態度特別留心去研究;尤其是論到尚未應驗的豫言書卷,我們應當更加小心,謹慎從事。若有人說他能夠解決聖經豫言的一切難題,我們對他要特別小心,他說能解說一切的異象,一切的神秘,我們應防避受他的欺騙。說這種話的人是一種自我陶醉的神經病狂,不值得我們的重視與尊敬。最大、最有智慧,並極其敬虔的聖經學者,很坦白的承認在啟示錄當中,有很多的事情使他們感到困惑不能解釋;這對聖經的學者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利,這只是一種坦白公開的承認而已。我們不能夠徹底明白啟示錄所提到的一切,可是我們的確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或許是很多。
本書是由一種對讀者的應許而開始的,一3︰“念這書上豫言的,和那些聽見又遵守其中所記載的,都是有福的。因為日期近了。”我確實相信聖經任何一部都是蒙福的,但並不是在聖經中每一卷書開始都有這種應許。“念這書上豫言的有福了”,因此,雖然在我們研究啟示錄的時候,遇見很多困難,使我們不能明瞭本書有它神秘的性格,可是它還是值得我們注意、研究的。神把這部書賜給我們,叫我們去誦讀,讓我們盡可能去瞭解,讓我們從其中得到益處。
但是這應許不僅僅給念這書的人,也把應許賜給那些“聽”的人,當然這裡所說的聽是與注意有關,聽有“同意這些”的意思在內,你對一些事不同意,當然你不要去聽。這應許是給遵守豫言中所寫之事的人,所以這裡包含有道德的反應。僅僅憑著好奇心來讀這卷書的人是不能得到痘的祝福,讀這卷書需要道德屬靈的反應,也就是在我們日常生活上有反應──就是我們怎樣相信,怎樣感覺,怎樣去行動。這種福氣是應許給每個讀者的。
啟示錄這卷書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人們念這卷書的動機是由於他們的好奇,而不是追求滿足他們真正的屬靈需要。聖經沒有一卷書是為滿足我們的好奇心而寫的。在日內瓦大學教課時,有個學生問我︰“亞當夏娃上天堂了嗎?”我回答︰“先不要問亞當夏娃有沒有上天堂,先問你自己是不是走上天堂之路?我想亞當、夏娃是在天堂,你要是不上天堂,根本就看不見他們。”有很多人要研究該隱的妻子是從哪裡來的,可是有人卻特別不關心他怎樣娶一個基督徒妻子。好奇心好象一個販子,在那裡玩弄神的話,卻絲毫不能從神的話得到益處。
文學特色
本書的名稱為“耶穌基督的啟示”,或稱約翰的啟示。啟示這兩個字是從希臘文Apokalypsis'或Apocalyplypese翻譯來的。這字的根本意思是把從前遮蓋的東西揭露出來,就好象在美國每年九月的時候,汽車經銷商得到了來年的新車,把它放在展示室內,可是完全用帆布把車身遮蓋起來,不叫任何人看見這新車的樣子到底是怎樣。有的時候某些雜志社訪員未經許可刊印出新型車的照片,其實他們本來不應該那樣作。後來準備一個日期,汽車經銷商在報紙上大事宣傳一番,然後預備些汽水、點心等等,藉以招來觀眾,就在這時候把遮蓋的新車揭幕,讓觀眾欣賞,然後開始接受訂購。這就是揭幕的意思,把從前遮蓋的東西除掉;在神的心意中那些從前是隱藏的事情,如今就顯示給痘的百姓,叫痘的百姓知道。這並不是說所有的秘密都被除去了,只不過是遮蓋的幕已經被除去了。
啟示錄這卷書在聖經中是屬於一種所謂啟示的文獻,聖經中其他僅有的例証就是但以理書,以西結書中的某些部分也可以稱為啟示文獻;可是在末期猶太著述中,還有大部分的文獻,並沒有記載在聖經中。明顯可見,我認為這些後期的猶太人著述是從但以理書得來的──這些著述大部分是論到異象和表徵。為要瞭解這些神奇的異象和表徵,必須有一個可以瞭解的關鍵,有了這個關鍵的人,纔能瞭解其中的意思,但是沒有得到這秘訣的人,只有徒受但以理書或是啟示錄的困擾。
那些不真正相信聖經的批評派學者們,把啟示錄比作後期猶太的著述;也就是說他們不相信聖經,他們認為啟示錄就好象後期猶太著述一樣,認為所寫的這些東西是靠不住的,是沒有根據的,當然也不是神所默示的。所以啟示錄也不是神所默示的,只是和一般人所寫的書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大的分別。
這種想法當然是錯誤的。膺品(偽造物)的存在並不暗示沒有真實的東西,事實上正相反。假如沒有真的一百元人民幣存在的話,也根本沒有偽鈔印製出來;假如沒有一百元面額的人民幣,根本沒有人去假作一百元的人民幣,一張偽鈔需要有一個真的照著去模仿。但以理書、以西結書以及啟示錄都是真本,其他非正典性的猶太著述,是未經神的默示,是人的模仿。
本書作者及寫作時地
在本書一開頭就提到的約翰是哪個約翰?在新約中有多少個約翰呢?從古時到現在有很多人叫約翰,在新約中至少有三個約翰──施洗約翰,雅各的弟兄約翰(即使徒約翰),並那稱呼馬可的約翰。當然在耶穌基督和使徒以後還有許多約翰,所以寫啟示錄的到底是哪個約翰呢?
施洗約翰當然不會是本書的作者,因為他在這以前已經被殺了。古代教會一致的傳說,認為使徒約翰就是雅各的兄弟約翰為本書的作者;後來到主後二百年時才有另一種傳說,認為寫啟示錄的並不是使徒約翰,而是別的約翰。可是這種說法是沒有根據的,所以我們可以很穩妥地說寫啟示錄的就是使徒約翰。如果你留心就可以看出著者只是說到約翰,並沒有為他自己再作進一步的介紹;這明明就可以看出是使徒約翰。雖然當時可能有許多約翰,但是只有一個約翰為眾人所周知,而不需要介紹他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到底他是哪一個約翰,讀此書信的人,馬上就可以知道這個約翰是誰。假如是別的約翰,著者一定要說明是哪一個,住在哪裡的約翰,但是使徒約翰根本用不著介紹。
寫啟示錄的地點是在拔摩島。就是位於希臘與小亞細亞中間的多山多石很光禿的小島,這是一個禁區。在約翰時代羅馬帝國用為囚禁政治犯的所在,就是那些並非為本身的過犯,而是由於他們的信仰被政府逮捕送到這裡管訓。基督徒也就在這種範圍之內違反了羅馬政府,所以被抓到此地。他們被監禁並非因為他們是基督徒,而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拜羅馬皇帝;這就被認為是政治犯,當然也因為他們是真正的基督徒。
約翰告訴我們,他被監禁在這海島上,是為了神的話和耶穌基督的見証;正因他是基督徒並且是一個為主作見証的基督徒。歷史告訴我們,拔摩島並不是一個很安舒的所在,拔摩島這個地方不但是一個孤寂的地方,而且也有一個礦場,囚犯們往往被驅使勞動於煤礦之中。所以約翰在那裡的生活很艱苦。只有約翰在十二使徒中得到善終。猶大是自己吊死犯了自殺罪,其他別的使徒差不多是死於殉道;根據教會可靠的傳說,彼得、保羅和其他人都是為主殉道。
你能否想起在約翰福音末後耶穌預告彼得的死,彼得就指著約翰問痘說︰“主啊!這個人將來如何?”耶穌回答說︰“我若要他等到我來的時候,與你何干。你跟從我吧。”其實耶穌是對彼得說,這事你管不著;你來跟從我,不要為約翰擔心。可是以後在使徒及古代基督徒當中又有一種傳說,說約翰永遠不死,就是因為耶穌說︰“我若要他等到我來的時候,與你何干!”
根據教會歷史的記載,約翰在主後九十六年從拔摩海島被釋放出來,那時約翰已經是一個相當老的人了,他就去到小亞細亞的以弗所,在那裡度過他餘下的光陰。在那裡過了幾年的安靜生活,後來就死在以弗所,也就是保羅寫信給以弗所人書信的那個以弗所。
約翰寫啟示錄的時期,大約是在他被羅馬皇帝多米田囚在拔摩島上的時候。多米田從主後八十一年到九十一年作羅馬皇帝,後來在主後九十六年,即他四十五歲時被暗殺。多米田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雖然他秉政幾年作了政治上的革新,就如活埋了三個羅馬的處女,因為她們淫亂的緣故(這在多米田的時代被認為是羅馬的一項改革)。可是在他以後作王的數年當中 ,他就變成十分可怕的人。多米田是頭一個在活著的時候聲稱他自己是神的羅馬皇帝︰他心存褻瀆,擅取“主與神”的名稱。在他秉政的末年,他近乎偏執性的瘋狂,極其凶殘的逼迫基督徒。
在羅馬皇帝尼祿的時期,猶太與羅馬的戰爭尚未開始,這事發生在主後六十八到七十年。在戰爭以前,羅馬當局認為基督徒或許是猶太教信仰中小小的一個支派。羅馬人在那時對於猶太人非常的藐視,他們認為猶太人是一種神經兮兮的人,所以羅馬人就在該撒猶流大帝時給他們很多的方便,那是基督降世以前的時候,猶太人可以自由地守他們的安息日,羅馬人也不強迫他們作違反自己律法的事;猶太人有他們所喜悅的立場,此外猶太人在羅馬帝國是免除兵役的,就是猶太人不為羅馬人當兵。
在耶路撒冷被毀前的那一段時期當中,基督徒被認為是猶太教的一支,所以同樣享受到優厚的待遇;凡不屬於猶太派系的基督徒,也被認為是加入猶太教的信仰。在主後六十八年到七十年之間,羅馬和猶太的大戰開始,猶太人完全慘敗,很多猶太人被殺,其餘大部分存在的人被賣為奴隸,所以從羅馬的觀點來看,猶太人可以說完全不被重視了。
在使徒行傳所包括的這段時期之內,就可以看出猶太人在逼迫基督教,而羅馬人卻保護基督教。保羅雖然被猶太人逼迫,但卻受到羅馬人的保護。當然保羅最終被尼祿所殺,但那是在使徒行傳將終結時期。在耶路撒冷被毀以後,猶太人在羅馬人眼中不再被重視,最後都清楚了,基督教並不僅僅是猶太信仰的一支,而是另有一個根基,有自己立場的一種世界宗教,並不象猶太教那樣,隨著在軍事上的失敗而消滅沒落了。換句話說,基督教與猶太教是根本不同的新宗教。
在尼祿的時代以後有幾年短暫的平靜,但沒有多久,直至多米田成為一個最殘酷逼迫基督教的人。
歷史背景與寫作原因
早代基督徒極力避免捲入羅馬帝國的政治漩渦。你應當還記得耶穌曾說該撒的物當歸給該撒,上帝的物當歸給上帝。早代基督徒根本沒有任何活動分子或革命分子的企圖,想推翻任何基層的政府;另一方面,
羅馬政府逐漸地覺悟基督徒的信仰如果成功了,將來對於羅馬帝國是一大禍患。這的確也是真實的,雖然基督徒非常講究和平,而不是具挑戰性的人民,但他們相信耶穌基督是王,不是跟羅馬政治的意義有同等的價值。假如耶穌基督的國度要長進而且興旺,結果羅馬帝國必要衰亡;假如基督教也要繼續且成功地繁榮下去,羅馬帝國的極權主義就不會繼續成功繁榮。因為羅馬帝國當局瞭解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就開始逼迫基督教,所根據的理由是基督徒對於作羅馬帝國忠實公民的這件事是不可能的。換句話說,是基督徒就不能夠去愛羅馬帝國,這兩件事是不能合一的。政府的命令是去拜該撒的像,並且在該撒像面前設立祭壇燒香,基督徒拒絕這樣作,所以他們被看為是國家的公敵。在政治上來說他們是叛逆的,因此他們遭受迫害。
這一切的事情都與啟示錄的來源有關。在本書尚未寫成之前的時期,古代基督徒很明顯地相信基督再來就在目前,很多人相信基督再來就在他們活著的時候發生。聖經並沒有這樣的教導,耶穌基督也沒有這樣說過,新約書信也未曾如此教導,可是古代基督徒們似乎相信這種說法。事實上,新約有關主再來的時候的教訓是似非而是。新約教導說,主再來似乎是在他們那個時候發生,但並不是說基督一定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再來,明顯可見這是兩件不同的事;可是古代基督徒在大多數的使徒死去之後,似乎是驟下斷語說︰主很可能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要來。福音書的記載,以及古代基督徒也逐漸地覺得他們的盼望是不能實現的;人們漸漸地死去,可是主還沒有來。現在迫害又開始了,主不但沒有來接他們到天上去過享福的日子,反而極其殘酷的迫害即將來到,為奴的逼迫在他們頭上的情形是一天比一天惡化。
古代教會在主後九十六年,就是書寫啟示錄的那一年,開始進入基督徒二百年逼迫的時期。他當然不知道這個逼迫要延長到什麼時候,這與他們以前所期望的,主要把他們帶到天堂去避免死亡之災,一比較相差是何等懸殊。不但如此,這好象是主已經忘記了他們,如今羅馬帝國將他們丟給獅子,用火活活地把他們燒死,這一切可怕的事情,就開始要發生在他們身上。有多少美國人知道,當我們初次幹預越南戰事的時候,非常的戰火將要變成如此之久,而犧牲了那麼多人的生命呢?假如事先有這樣的知識,事先明白了這個真理,事情或許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古代基督徒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懼怕和危險當中。想到你要為你的信仰被丟在獅子坑中,或活活的被火燒死,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你要在這種試煉之下站立起來,不去背叛基督,假如你在這時否認痘,你或者就得苟存。第一,寫啟示錄的原因就是要堅固初代信徒剛強壯膽,因為他們那時是生活在恐怖當中。當然啟示錄對於我們也有一個信息;啟示錄的教訓不單只限于初代的基督徒,對於我們今日的信徒也有它的適應性和應用性;啟示錄的信息是從他們開始的,為要鼓勵他們,成為他們的力量,堅固他們的信仰。這卷書的寫成並不是要滿足人的好奇心,而是要安慰人,
因為初代的基督徒實在是需要安慰。
解經的公認原則,就是說任何聖經對于原初的讀者如沒有意義,那麼解釋出來的意義一定是不正確的。雖然我們可以有更完滿的瞭解,對於一件事情應當有它本來的意義,可是這件事對于原來的讀者一定是有它的意義,而且所有的意義在根本上是相同的。有一年夏天的早晨,有一個賣書的進到我的屋子,想要賣給我一本非常貴重的皮面金邊聖經,價值美金廿九元九毛五分。在他介紹這本聖經的時候,他口若懸河地說,這本聖經是最奇特的,沒有任何聖經可與之相比,因為這本聖經有一個目錄表,有聖經的章節,甚至討論到有關原子能的題目。結果我拒絕買這本聖經,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理由,廿九塊九毛五美金對於我來說是太貴。第二個理由,就是討論原子能這件事。當然原子能是上帝所造的,而且上帝的話與任何事情都有關系;但要說聖經也討論原子能這個題目,正象聖經討論天堂、地獄、信心、行為那樣的話,我根本就不相信。若說聖經討論原子能這個題目對于聖經原來的讀者是沒有意義的,那末這件事絕對不是真實的。
早代基督徒所以如此地懼怕,是因為很兇猛的逼迫即將開始,而且在啟示錄中已經書寫到,等你念這卷書時,你就可以看見這個迫害已經在眼前。似乎是基督不能控製的,而羅馬國的皇帝是在管理一切。但是實際真理耶穌基督仍然坐在寶座上,在外表上看來似乎是羅馬皇帝,其實只不過是招架之功的過程而已。這迫害雖然兇猛,但是不能繼續到永遠,迫害到一個時候一定要終止的。那些通道受死的人,被稱為在主裡死了的人是有福的。那些受苦的人要得到安慰,那為別人受苦而憂傷的也要得到安慰。基督教會不單忍受,最終必要得到勝利。正如特土良(死於主後二百廿年)說︰“殉道之人的血是教會的種子。”你必須把眼光放長,看教會一定要得勝的,正如耶穌說︰地獄的門是不能勝過她的,人間的權柄也不能勝她,黃金的權柄也不能勝過教會。
在根本上來說,我認為這就是原初對於讀者的意義。當然這還有很多細節,對我們現在的人來說有更大的應用。我們現在所生活的世界,也是面臨了恐懼,甚至於叫我們驚心動魄。有些人稱此為基督教後期時代。你可以象駝鳥似的把頭插在沙土裡說,一切的事情都無問題,但實際並不是一切事情都無問題。你有沒有注意到,雖然我們對於國內傳道與海外傳道這樣的努力,但是基督徒在世界上的人數卻是一年比一年減少?對於人口的爆炸來說,我們根本就是望塵莫及,非基督教世界人口的激增,雖然說今年在世界中的基督徒比去年更多,但實際上基督徒所占的百分比,今年比去年少。在基督教完全被吞滅以前,這樣情形要繼續多久,基督教成為一個很有意義的少數,他們的意見將來沒有人聽,也不受人尊重?
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代,基督教的根本真理是被世界所否認的。在我們祖父的那個時代,大多數的人都相信基督教──甚至惡人也相信;雖然他們不按著基督教所主張的去生活,但是他們相信基督教是真的
,聖經是神的話,當然有時候他們成為無神論者、自然論者。一般人雖然過罪惡的生活,但在他們死以前仍然希望悔改。可是今天大多數的牧者、神學教授、主教,更不要提大多數的一般大學教授、知識分子、世界思想領導者都公然否認基督教的真實性。
聖經的權威、基督的神性、痘的贖罪、痘的複活等等,被我們現今的知識否認,甚至於謬解,主張聖經真理的人數是逐漸地減少。我們越來越處於守勢的地位,當然我們相信上帝的信仰能夠幫助我們,給我們勇氣,叫我們仰望將來,但是除此之外,前途是渺茫的。從前到緬甸傳道的牧師耶德遜(死於一八○五年)被緬甸的佛教徒放在監獄裡,有一個英國的遊客訪問他說︰“耶德遜先生,你想將來外邦人悔改的情形會怎麼樣?”耶德遜在緬甸監獄中受了相當的痛苦,但是他回答說︰“我的朋友,將來的光景正如神所應許的那樣光明。”假如你也象他一樣關在監牢裡,則實在需要一種強大的信心纔能這樣說話,而耶德遜果然說了。
我們今天相信耶穌仍坐在寶座上,雖然世界上的情形是這樣。一切真正重要的決定並不是在華盛頓或聯合國可以決定的,不是在莫斯科也不是在北京。耶穌基督在天上,痘是天上地下的萬王之王、萬主之主,所以世界將來的決定,要由耶穌基督來決定。如此相信實在需要有基督教的信仰。如果你不能相信,而你想努力去作一個基督徒,也是沒什麼價值的。假如我們是基督徒,這最終的結果對我們一定是有利的。我們今日的情形,在許多方面與古代基督徒在羅馬帝國時的情形是相似的。沒有人能夠把我們丟在獅子洞和獅子爭鬥,但我們的信仰,在各方面是受到藐視和褻瀆。然而,只要是基督徒,最後的結果一定是美滿的。現在我們藉著研究啟示錄,我們可以堅固、安靜、得到鼓勵,以後纔能夠有資格去服事神。【BT4】研究本書第一原則︰神啟示的客觀性質
啟示錄的性質與聖經許多其他部分不同,這也是許多人感覺到啟示錄很難瞭解的原因之一。韓瑞森博士在他所寫《得勝有餘》(More Than Conqueror)那本書中,稱啟示錄為神的有聲電影︰你看見了其中的異象、聽見了聲音。皮特斯博士寫了一本啟示錄注釋,名為《羔羊、婦人、與龍》,他稱啟示錄為上帝的卡通書,他如此稱呼並沒有什麼褻瀆的意思或什麼不合適的地方,他是把啟示錄特別的地方提出來。
本書是用一套暗碼來寫成的,古代基督徒當然明白這些暗碼是什麼意思。所以對他們來說,這些暗碼含有一種知識的或福音的意義,但對於那些逼迫他們的羅馬人,只是神奇的或是一種難以解釋的怪書。如果這本書落在反對基督教的羅馬政府官員的手中,他們只不過在那裡搖頭,隨手丟棄認為是一些患精神病的人所寫毫無意義的一本書。雖然如此,對於古代基督徒來說裡面卻有很大的意思,對於那些認識暗碼的人,這本書給他們堅固的心和安慰之感,對非基督徒所帶給他們的只不過是困惑與驚奇。
我們不要以為這裡頭有什麼神秘性的危險。在那時有一個羅馬皇帝要毀滅所有的聖經。他在這件事情上雖然沒有成功,但我相信他的確毀滅了許多聖經原本。當然神要用一種很奇妙的方法保存聖經,這就是那些古代基督徒所受的逼迫。以上所說的正是基督徒所反對的。啟示錄這本書裡面所記載的,不僅應用於羅馬帝國,其實書中所寫的,要叫在各地說該撒是主的羅馬政府官員知道後,他們是不太喜歡的,所以啟示錄用暗碼去寫是有原因的。可以因你是基督徒的緣故,就能夠把你殺了和丟在獅子坑中,而且也有很多人真的被殺並且去喂獅子。北非迦太基的主教居普良(Cyprian)於主後二五八年殉道,在基督教歷史當中是最偉大的人物。他曾經有兩三次逃亡躲避被捉或被處死刑,因此他曾經被許多人控告為儒夫,不願意把自己交出來為耶穌基督殉道。居普良回答說︰“我只是遵循耶穌基督的教訓,他們在這城逼迫你們,你們要逃到那城。”他又說︰“你要知道我並不怕為基督的名受死,而是時候還沒到,我不能舍掉我的性命。”最後他被捕的時候,他也沒否認基督,也沒有怕死,最終他為在主裡的信仰犧牲了性命。他在迦太基被捕並且帶到羅馬巡撫的面前,羅馬巡撫問他說︰“你是許多惡人的主教嗎?”居普良回答說︰“我是迦太基基督徒的主教。”“我們的主羅馬皇帝吩咐要你去獻祭。”居普良回答說︰“執行你的命令吧!這件事無可辯論。”“你要好好仔細想一想。”羅馬巡撫說︰“你的生命就在頃刻之間。”居普良回答說︰“執行你的命令吧!這件事是沒有什麼可商量的。”意思是要殺要砍悉隨尊便,我是不能向你們羅馬皇帝獻祭的。所以羅馬巡撫吩咐把他的頭砍下來,一大群的民眾跟隨他到執刑場。這些人都不是基督徒,但他們認識居普良,並且從他得到了很多的益處;在他還沒有當主教以前,他是一個很有錢的人,而且用他的錢去幫助別人做好事。在執刑的地方,居普良囑咐站在他旁邊的朋友們,從他的產業中拿出廿五兩黃金給那個劊子手,叫他知道基督徒看死是得著,並且也表明他對執刑者沒有怨恨。
在古代基督徒中間,有些人自動甘願的去請求為道殉難,我們若用現在的話,這些人實際上來說就是躺在鐵軌上要被火車壓死。教會從來沒有自動請求殉難的,其實這也是教會教義所堅決反對的。如果可能,基督徒要逃避艱難。為的是要服事主,如果可能的話,就是不要拒絕基督。在不拒絕基督的條件下,盡可能地躲避迫害而服事基督;如果他們在不可避免的情形下,就是在否認基督與死亡之間成為殉道者,那麼他們就很甘願地為主受死,而不去背叛痘。啟示錄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寫的。
在這種情形下作基督徒你認為是容易的嗎?你知道外面的迫害對於潔淨教會來說是最好的辦法嗎?教會裡充滿了偽善,種種的罪惡,如果有強烈的逼迫,教會就很快地被消除。當教會有殉道的危險發生時,那些假冒為善的人很快的就消聲匿跡了。
我們可以提出一個例証,說明啟示錄這本書有卡通的性質在內。在第十二章︰“天上現出大異象來︰有一個婦人身披日頭,腳踏月亮,頭戴十二星的冠冕;她懷了孕,在生產的艱難中疼痛呼叫。天上又現出異象來︰有一條大紅龍,七頭十角;七頭上戴著七個冠冕。它的尾巴拖拉著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龍就站在那將要生產的婦人面前,等她生產之後,要吞吃她的孩子。婦人生了一個男孩子,是將來要用鐵杖轄管萬國的;她的孩子被提到神寶座那裡去了。婦人就逃到曠野,在那裡有神給她預備的地方,使她被養活一千二百六十天。
…………………………。
龍見自己被摔在地上,就逼迫那生男孩子的婦人。於是有大鷹的兩個翅膀賜給婦人,叫她能飛到曠野,到自己的地方,躲避那蛇;她在那裡被養活一載二載半載。蛇就在婦人身後,從口中吐出水來,象河一樣,要將婦人沖去。地卻幫助婦人,開口吞了從龍口吐出來的水。龍向婦人發怒,去與她其餘的兒女爭戰;這兒女就是那守神誡命,為耶穌作見証的。那時,龍就站在海邊的沙上。”
假如你是那個不信的非基督徒羅馬政府官吏,你從這裡能想出什麼呢?最低限度來說,這是極度的神秘而且難以理解。如果我們是屬於一般基督徒,說聖經從創世記到啟示錄都要按字面去接受去相信,那麼你從啟示錄十二章中能看出什麼道理呢?至於你看見了沒有,第一要緊的是要知道寫啟示錄當時所用的暗碼是什麼,假如你不明白這個暗碼,書裡的意思你是沒辦法瞭解的。
皮特斯博士形容卡通性格如下。假如紐約市將來要用考古學家去挖掘以前在礦野時代的古物,藉以發現美國的古代文化;結果他們挖掘到一個大的建築物,裡面藏有各種新聞紙。在報紙首頁中有一隻大象和一隻驢,一隻老虎的照片。假如這考古學家在字面上來堅持說︰“數千年以前紐約市是一個大的森林區,裡面有野獸有大象、有驢、有老虎。”這就完完全全把其中的意思謬解了。真正的意思是當時報紙印行時,正趕上美國政治的選舉;大象是代表共和黨,驢是代表民主黨,老虎是代表紐約市最古老的(約於一七八九年)腐敗的政黨,這政黨的名字叫丹曼尼廳)(Tammany Hall),是黨員聚會之場所的名字。
在啟示錄裡有很多的事情是令人難以解釋的,可是對基督徒而言,最低限度還是可以明白。雖然他們不能夠完完全全明白裡面所包括的一切,雖然他們不能夠明白啟示錄中的每一個細節,但是在他們需要的時候,他們就能夠明白。
現在再回到啟示錄第十二章,等到我們看到那地方我們再詳細地討論一下。現在我們要簡單的看看大略的意思是什麼。這一章裡頭所說的大略意思到底是什麼,聖經學者們有很多意見,但是一般來說大家都是同意的。身披日頭、腳踏月亮、頭戴十二星的冠冕的婦人是代表舊約的以色列人,就是與上帝立約的百姓。她生了一個男孩,就是女人的後裔,主耶穌基督,痘要用鐵杖管轄列國。大紅龍就是代表魔鬼,婦人生男孩時,大紅龍要將痘殺死;這可以反指著希律王想要殺滅耶穌,當時希律王吩咐將伯利恆城兩歲以內的嬰孩殺死。但這個男孩被提取到神的寶座那裡,意思是說耶穌基督升上高天,坐在父神的右邊,是撒但的力量所不能及。但這個婦人仍然在地上,她其餘的兒女就是新約教會,所以大龍要攻擊他們,就是魔鬼要攻擊基督的百姓。但是這個婦人逃脫了這個大龍的毀滅,這個迫害延長了二千年,但是其凶殘性在世界各地都是不同的。在羅馬帝國的邊緣上,基督教在那裡可以逃避迫害,並且得以殘存。大龍口裡吐出來的水向婦人發怒及其兒女爭戰,這就指著早期撒但所散佈的異端好象洪水一樣,幾乎使基督教與世隔絕了。撒但用兩個方法來攻擊基督教︰從外面來的迫害,從裡面來的異端。異端敗壞基督教會的教訓,以致於神的真理被蒙蔽,在人的面前顯出混亂,真假難分。在最初的世紀當中異端盛行,以致威脅到,甚至於沖淡了基督教只不過成為另外一般宗教而已。
研究本書第二原則︰豫言以當代情況和事件為根基
啟示錄中這些神秘性的異象當然不能按照字面去接受。那些明白的人當然最低限度能夠部分地瞭解其意義,要按著字面去接受,就完全失掉了它根本的意義。
現在我們要瞭解啟示錄其他兩個原則。第二個原則就是必須要在意義與應驗之間有詳細的區分。論到所有聖經豫言都當如此,但此原則往往被人所忽略,尤其是被基要派作者所忽略。所謂基要派就是他們實在相信聖經是神不可錯謬的話。事實上也是這樣,新神學派不相信聖經的無謬性,往往在解釋這些事上,比那些基要派在思想上用更穩健的方法。
聖經所說的意思沒有別的,就是原來的意思。聖經絕不會對你說一件事,對我說另外一件事;就是當聖靈默示聖經時所說的意思,所寫出來就是那個意思,沒有別的。我們的責任就是要知道聖經原來的意思是什麼。當然在我們研究聖經的時候,要尋求聖靈的幫助,並且適當的方法。這是一種進步性的,也是一種程式,就是我們研究聖經按照方法來進行,不能一步登天。我們的討論,是為要研究聖經的意義,就會有穩固的根基,因為我們所研究的,乃是神不可錯謬的,為聖靈所默感的聖經。可是當我們想要印証聖經豫言的應驗,我們一部分要靠不可錯謬的聖經,一部分要靠一般的歷史記載、新聞與報導,時事報告,電視以及無線電廣播。
例如啟示錄十三章是神秘的一章。這一章是描寫到從海裡上來的野獸的性質和它的行動,是一隻很可怕的怪物,要與聖徒作戰,並且勝了他們,使那些敬拜它的人,在他們額上或手上都有記號;如果人沒有從海裡上來的野獸的記號在他們身上,他們就不能找一份工作來維持他們的家庭生活。正在它勝過聖徒的時候,基督出現了,
並且毀滅了它,使它的雄心歸於無有。雖然有些細節還不太明白,但是現在我們可以清楚的瞭解,到底這一段的意義是什麼?這一章聖經就是說到世界的獨裁者將要攻擊並毀滅基督教,到了幾乎就要成功的地步,但是在基督再臨時或之前他將被毀滅。我們不能說這個是指著世界的獨裁者,但是我們能說這是指著敵基督的政府;不管在世界歷史中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抵擋基督的政府,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要是有世界上的政治機構,要逼迫基督徒的就是那敵基督者。當然這也不能抹殺在將來尚未應驗的那個敵基督者。
只要我們說到這類的事,我們就是立在穩固的根基上,因為我們完全是論到神所默示的聖經。我們所研究的是神的話是怎麼說的。可是如果有某些人斬釘截鐵的說敵基督者已經應驗了“拿破侖獨裁者”,他的立場站的就不太穩妥,因為他不是單獨論到聖經,他是論到一般沒有為聖靈默示的人類歷史的記載,此外他不過是論到過去或現在的歷史,因此從歷史的記錄來看,他並不知道將來所要發生的事是什麼。
差不多從約翰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到如今,有許多歷史上的政治人物都被提名,說他們應驗了啟示錄十三章的野獸,其中有希特勒、墨索裡尼、赫魯雪夫、史達林、卡斯楚等人;當然這些是無稽之談,這些惡人沒有一個可以說有真正應驗豫言的跡象。可是人們把這件事情弄昏了,與應驗的意義相混淆,而且又大言不慚地說,這個歷史的人物,那個歷史上的人物是啟示錄十三章中的野獸。當一件事情著重點是在乎意義的解釋上,我們能夠有一個實際上的確實性,或者最低限度說,有一種實際確實性進步的程度。但是要印証應驗的時候,我們要特別小心,免得我們到末後弄出錯誤來。我們也必須常常記得,我們自己現在是在歷史的複雜情形當中,所以在印証或認同歷史豫言的應驗上,我們還沒有到最後判決的階段。
論到聖經的豫言,在我們心中必須要存著這一種意義與應驗之間的區分的第一個原則,尤其是在研究啟示錄的時候更當如此。第二個原則就是石東豪博士稱之為要點重加申述的原則,即韓瑞森博士所說的進步平衡性原則。啟示錄並不象一部活動的電影,從頭到尾一直演下去,他有多次的複演。在什麼地方要下一個分水嶺或劃一個界線,人言人殊,意見不同,但是根據韓瑞森博士,同時筆者也是同意,啟示錄共分七個段落。
“七”字在啟示錄書一共出現了五十四次,多次記載“有福了”。在禮拜天下午讀聖經的時候,也可以用你的紅筆將啟示錄書中的“七”字和“有福了”的字劃下來。第一章說,念這書上豫言的有福了,這是頭一次提到有福了,還有許多次提到有福了。
這七個階段的每個階段都包括了從基督首次來和第二次來的全部基督教的事跡。在各階段中有不同角度的說法,而同時又有不同的重點。有些著重在基督再來臨近的時候,有了特別顯著的事情;有的特別著重啟示錄被寫成的那個時候所特別顯著的事情;這不過是著重的程度不同而已。但是我們可以確定地說,這七段落的每一段都包括了全部福音時代,在一個階段的末了,要叫讀者對於世界的事情有一個特別的瞭解,也就是要他們知道,世界將來有一天要受審判。我們一般所說的事情,永遠有次序地開始,但這一卷書是從頭到尾並不是毫無間斷的,而是大約有七個平衡性的分段在那裡重演,但都是多少用不同的觀點來寫成的。
韓瑞森指出這七段是由兩組寫成的,一組有三段,一組有四段。在他所著《得勝有餘》那本書裡,他用了一章強烈的著重本書的統一性。他的統一性比各段分歧性更重要;換句話說,根本上這七段所教導的是一件事情,是同一個作者所寫,受同一位聖靈所默感,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說出來。當然這就讓我們相信是整體的事實。現代新神學派批評家所說聖經彼此有沖突,彼此是矛盾的,差不多任何一卷書都有六、七章以上的話,寫書的人多半不是一個人所寫的。聖經是四十人以上所寫成的,用三種語言︰亞蘭文、希伯來文、希臘文;按地理上來分,有在義大利的,有在幼發拉底河西岸和東岸的;有在摩西時代的人,又有的在使徒約翰時代的人,其間相隔一千五百年。明顯可見在這裡有很大的不同,不僅在言語上的不同,在寫書的體裁上也不同,著者的個人性格也有異,他們所討論的也是各別題目。聖經裡的這種不同非常的明顯,簡直是不能忽略的。你不必要想方法去認識原文,你只要看中文聖經就可以了。但在這些不同點之後存在著統一性,強過聖經的分歧性,這就証明聖靈是聖經全部的真正作者,來支持摩西、使徒約翰。因為聖靈是聖經各部分的真正作者,所以聖經才不會自相矛盾;在聖經裡面有彼此的協和,而且是有機體上的合一,所談論的是一個題目,雖然有不同的著重和應用,但自始至終都是這樣。
聖經既然是一個整體,所以啟示錄也是一個整體,是一卷書,有一個單獨的目的。韓瑞森博士把啟示錄這七段分為兩大部分,同時主張全書的特性就是一個整體並不混亂。相信聖經的基督徒研究啟示錄的時候,用一種適當的辦法,就看出各部分的協調與彼此間的關系,不拘在主要的部分上或在微細的部分上,都能夠看出啟示錄這卷書的確實意義。啟示錄這卷書的意義,在整體上來說,就是耶穌基督是教會的主及其元首,雖然時常在攻擊之下,但到末後是要得勝的,全部的根本意義,就是根據不同的應用與情況,在不同的方面應用試驗,但都指向同一的最終目標。每一部都與基本題目有關聯,在啟示錄中我們找不到一節與本書的題目無關的。
論到本書的兩大部分,韓瑞森在十一章與十二章之間劃了一條界線;這樣把啟示錄分成兩大組,每組十一章。你當然知道聖經的分章分節並不是聖經原來應該有的分法,是後來的人想出來的一個方法,聖經分節對於我們讀聖經的人方便,尋找章節比較快速;聖經分章分節也只不過是五百年前的事,是在印刷術發明以後,或者是比五百年稍早。
前十一章是外面的情形,在這幾章聖經當中我們看見教會受社會的攻擊。這裡所說的是世界的權勢,帝國君王、統治者和世界的惡人,以及整個世界系統來攻擊教會。第二部分從十二章到末章看出教會受撒但及其僕役的攻擊,所以在這部分你可以學習到激動世界權勢來攻擊基督教的到底是什麼。
一章到三章表明基督在痘的教會中,痘在七個金燈台中間行走,在七個教會之中,那是第一段。第四章到第七章是第二段,在這裡我們看見基督為教會的福益而統治世界,這就是七卷被封閉的書卷;當每一個書卷被打開的時候,有些事情發生。當世界終局臨近的時候,教會受了很大的苦難和逼迫,本段所描寫的就是這種試煉與痛苦。
第一部分的第三段,即最後一段就是八章到十一章。這裡包括一連串的號筒吹響;每一號筒吹響的時候,就有聲音出來,同時也說了一些事情,也有一些事情被人看見。號筒是未來的警告。七個號筒加在一起,就是警告審判之必要臨到那些攻擊耶穌基督和痘教會的世界,可是這並不是神最後的審判;所提的尚未完全,每次審判都有三分之一人,三分之一海等受到審判。這樣一來,我們就看出在世界末了審判的部分與歷史的程式。在八章到十一章所提的那些審判,我們可看出來還沒能叫人悔改。
啟示錄第二部分是從十二章開始,描寫到教會被撒但及其僕役所攻擊,在箴言書廿六20那裡說︰“火缺了柴,就必熄滅。”假如沒有撒但,就是教會所看不見的仇敵,在幕後主使,興風作浪,基督教的逼迫很快就告一段落。在本書第二部分當中,就令我們看出撒但魔鬼用系統的方法,陰險的、聰明的洗腦,用欺騙的手段,來迷惑天下的列國,使他們繼續攻擊基督教。撒但最終被丟在火湖裡,但在它的末期沒有來到以先,撒但要繼續它的陰謀來搗亂基督徒與教會。世界攻擊基督教的背後真正原因就是撒但,因為它恨耶穌基督和痘的百姓。所以與基督徒作對的就是撒但,大龍要對抗生下來的男孩,到後來教會要得勝;當我們來到本書之末,就是最後三章當中,我們看見了慶祝基督以及教會的勝利。
我們應當知道本書的主要目的不是要預告什麼獨特的事件。在過去基督教教會中關於啟示錄的解釋很流行,受人歡迎的就是教會歷史的或繼續的歷史上的解釋,這種解釋法,好象把啟示錄多多少少看作一部有聲電影從電影機演過一遍。
這種解釋法就是想確定某一件特殊的事情,比方說慕罕默德被認為是啟示錄十六13,十九20與廿10所說的假先知。可是啟示錄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特別去預告某些孤立的特別事件,乃是描寫上帝統治世界的原則並痘的歷史一直到底,當然也不能不偶爾提到一些預告或指出過去的一些特殊事件。十二章的確說到基督的降生。在這裡聖經豫言的應驗我們也不能忽略,過去的事我們不能忽略,但是未來的事我們也不能忽略。十二章所提男孩的降生,只能指著耶穌基督的降生,男孩被提到天上神的寶座,只能說到耶穌升天坐在父神的右邊。所以本書的確也論到一些特殊的事件,論到本書將來的事,的確是真的,那就是有些豫言在我們現在尚未應驗。當然豫言有事先的應驗,然後有最終的應驗這兩種的分別。
這是為一般所公認的解經原則,豫言只能夠有一個意義,但它可能有多種的應驗。你把一塊石頭丟在一個平靜的水面上,你就看見從石頭丟下的地方開始有小圓圈一個一個蔓延開來。挪亞那時的洪水,就是世界末了大審判的預表,或是一個預先的先例。我們相信所多瑪、蛾摩拉的被毀滅,乃是世界末了審判大日的一個預表或是先例,這種解釋是非常公道的。一種預表就是在一個較低的地位或較小的範圍內所發生的事件,以後要在一個更高的地位,更完全的應驗這種同樣的事。主後七十年耶路撒冷被毀,在福音書中被描寫為末了大審判日的預表。神的審判在這裡就是一個主要的觀念,這種觀念在歷史不同的水準線上得以應驗,而最終是來到一個結論。我們不能消除這個意思,因為啟示錄十三章中所說的野獸,或許是基督教將來的逼迫者,過去的人已經在部分上應驗了這個豫言,打算從地上消滅基督教而且部分得以成功,但是並沒有完全的象啟示錄十三章所說的,所以最終的應驗還是在將來。
研究本書第三原則︰與整本聖經,特別是舊約的關系
啟示錄頭一節就說到啟示──耶穌基督的啟示,就是上帝賜給痘的,再由痘啟示給痘的眾僕人。這就暗示著神啟示的客觀看法。但我們所理解的豫言與聖經啟示的客觀性,今天在各處都遭受反對,只被少數相信聖經的基督徒接受。今日占優勢的概念就是聖經的作者本來就是思想家、知識分子,有些象希臘的哲學家,有些象今日的新聞評論家,能夠分析現代局勢的傾向,解決人們的各種問題。美南長老會協和神學院的著名學者伯來特(J.Bright) 寫了一本有關舊約的書《上帝的國》(The Kingdom of
God)。伯氏為他寫的這本書從一家出版公司獲得七千五百美元的獎金,有點象美國的諾貝爾獎金。當時我評論說,假如這一家出版公司乾脆付伯來特教授七千五百美元,而不出版這本書,或許在使用主的金錢上來說,是更好的投資。他所寫的這本書,把舊約歷史重加組織,造成了兩個宗教之間的緊張氣氛︰一個是為祭司所代表的禮儀宗教,一個是為先知所代表的道德宗教,這本書所描述的就是二者之間互相爭奪,互相角逐的情形。當然這裡並沒有真正的反對︰所說的相反是虛偽的,正好象你問一個人︰“你快樂嗎?或是你結婚了嗎?”著者在全書所使用的,是舊約先知主觀的言詞。例如以賽亞“覺得”這樣,何西阿“知道”那個,耶利米“體驗”到這事的發生等等。這些話用來瞭解在社會學或政治學有些新學說發表的大學教授身上是正合適的。
聖經本身所豫言的不是從人意來的,是聖靈感動那些屬神的人所記載下來的啟示(彼後一21)。這是有關豫言來源的嚴格說法,當然也可以適用於舊、新約全部聖經,不是從人意來的──可是究竟是經過人的頭腦,人的神經系統,人的書寫的,如果你要這樣說的話,不是人按一下鈕立刻就開始各項的步驟。第二、豫言的確是從神來的,屬神的人受了聖靈的感動,把神的啟示記載下來,在這裡所用的“感動”二個字在希臘文是Pheromenoi,意思是帶去。豫言的產生根源,不在乎人而在乎神。這就証明瞭聖經是神所賜給的古式的、穩健的、客觀的性格,根本上來說聖經是神所啟示的,並不是人所想像或發明出來的。
雖然豫言的來源與絕對的真理唯獨從神而來,可是它也在當時的情況與世界中紮根。這就是說到豫言的背景,豫言中某部分所發生的事件等等。這些事情在使徒約翰的時候已經被人曉得。就在啟示錄的第二、三章致羅馬亞細亞省七個教會的書信中可以見到。著名的蘇格蘭考古學家欒威廉爵士所寫的書,對這二章聖經給予很大的貢獻。他表明每一封書信與那一個城市的歷史、地理與政治有很密切的關聯,這就令我們得到這些教會對基督徒信息的更清楚概念。小亞細亞七個教會的情形明顯與我們的情形與環境並不一致,所以我們必須在適用於我們的時代上多少有一點轉變,但是假如你已經正確的瞭解這些書信與其當代的情況,那個情形就是最初寫書信時的情形,那麼你纔能夠正確的這樣做。
正如我前面所說,我們現今所處的時代,很象約翰寫啟示錄的那個時代。沒有人把我們丟給兇猛的獅子,但是他們卻否認和褻瀆我們的信仰,並且對聖經基督教的仇視有增無減,所以現今正是基督徒研究並思想啟示錄的良好時機。
我們研究啟示錄的第三個原則就是本書與聖經其他部分,特別是舊約聖經有密切的關聯。明顯可見使徒約翰是一位精通舊約的人,因此在他的思想中深深受到舊約的薰陶,當然聖靈能夠使用他的特長,而且也的確使用了。一個人若不瞭解啟示錄和舊約的言辭與結構以及新約的較早的部分,他是不能瞭解啟示錄的。歸納起來說,研究啟示錄的第一原則就是神啟示的客觀性質;第二是豫言以當代的情況和事件為根基;第三個原則就是啟示錄與聖經其他部分,特別是舊約有密切的關聯。──
魏司道《啟示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