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多後書
第一百三十二課 哥林多後書
題示:在研讀這一課之先,請把全卷書信讀兩遍。
關於猶太教主義者
保羅在安提阿指摘彼得
在使徒的時代中,這確是一件重大的事,因為它影響了整個基督教的未來。事實上這次爭論的爆發,是在這個外邦教會的發源地,並稱為中心地區的安提阿,而巴拿巴和保羅又是這些教會的創辦人。他們同心合意並肩工作已經有七年之久,如今竟因著猶太教主義的煽動,使巴拿巴和所有猶太基督徒都與外邦教會分開了;再者,磯法這個名字本來是備受全教會敬重,又是最具影響力的人,現今又因此牽涉在內,有了污點——這一切,把這件事變成極端嚴重的危機。保羅在這件事上獨力對抗整個猶太社會的壓力。幸好後來彼得也接受保羅的意見,以為各人蒙召向不同的人作使徒,並且讚揚保羅所得的啟示。但是,這位猶太使徒這樣公開的犯錯,並對猶太教主義分子加以鼓勵,難免帶來可悲的後果。
果然,那些猶太主義分子開始向敵人的國家進攻。於是箭頭指向保羅所建立的教會;無可懷疑的,這些教會裡面也有一些猶太會友表示贊成他們的。在這些猶太會友的支持下,他們的勢力終於滲透了這些外邦教會,並且漸漸的進行埋沒保羅作外邦使徒的權柄,毒害外邦信徒的思想,將猶太教原則接種在他們的信仰上,叫他們懷疑保羅的教訓。保羅本來已經飽受各樣的逼迫和試煉,如今再百上加斤,多加了這些「假弟兄的危險」(林後十一26)。
——芬尼(G.G.Findlay)
或許保羅所寫的其他書信會比較深奧,但很難找到一本書比較這本言出由衷的哥林多後書更加寶貴。因為它是保羅在極傷痛的心情中,用眼淚寫成的;裡面所載叫人傷感的話,比他所寫任何其他書信還多。雖然這樣,這本書仍好像有一度美麗的天虹貫穿著一般。因為在極端的痛苦和失望當中,保羅發現那位「發慈悲的父」就是「賜各樣安慰的神」,並且體會到那位在天上的主的同在。他的能力在軟弱的人身上顯得完全。
我們已經說過,哥林多前書是保羅在以弗所寫成的(林前十六8),寫完之後不久,他就被迫逃走離開那裡,因為製造亞底米神龕的銀匠攪動群眾瘋狂起來要殺害他。於是他到了特羅亞,然後再渡過愛琴海的東北端,返回馬其頓去堅固他所建立的各教會,再從那裡南下列亞該亞省的哥林多去(徒廿1~2)。這樣,他終於真正的來到哥林多;而且還在那裡住了三個多月(徒廿3),但當他離開以弗所還未到達哥林多的途中,或者就是在腓立比,他就在極沉重的心情下寫了這卷哥林多後書。
保羅生命中黑暗的一
本來,他與他的同工提多約好,請他把哥林多教會最近的消息帶來,在特羅亞會面之時告訴他的;但提多一直沒有來(林後二13)。保羅便空等了一場,而且還替提多擔心,不知道出了什麼亂子。在失望、擔心,和身體不適之下,保羅這時候的景況,相信在他傳福音的生涯中,是最黑暗的一刻了。「我們從前就是到了馬其頓的時候」他這樣寫著說:(身體也不得安寧,周圍遭患難,外有爭戰,內有懼怕)(七5)。正如芬尼(G.G.
Findlay)所說:哥林多教會似乎全體起來反對他,加拉太信徒離開了正道去信從「別的福音」。他好不容易才能從以弗所的大暴亂中逃出來——他曾在其中長時間與那些「野獸」搏鬥,現在他所愛的羊群還在那裡受苦。經過這樣長久不斷的疲勞和憂慮,他的精力已經用盡了;再加上患上嚴重疾病,他怕自己的生命會因此結束了。
他自己說:「我們……遭遇的苦難,被壓太重,力不能勝,甚至連活命的指望都絕了,自己心裡也斷定是必死的……(一8、9)。在第四章他又告訴我們他「身上常帶著耶穌的死」,又說他「外體……毀壞」(10、26節)。無可懷疑的,這些經文一定是形容保羅自己精
神和肉體上的痛苦。有人指出:「他來到了死亡的邊緣,表面上看來,他的生命和所有的工作到了盡頭。每一件事都好像對他極之下利似的,他作外邦使徙的使命和所有外邦教會的命運都好像動搖。他從未試過感到這麼求助無門,這麼灰心和失敗。他在離開以弗所往馬其頓去的這條孤單路程上,病倒在床上(可能在腓立比),不知道究竟提多會先來看他還是死亡會先來找他。」
但是我們看到,這位使徒確實有他奇特的性格。他在特羅亞焦急萬分地等待提多的時候,雖然已經疲倦不堪,又加上心靈的掛慮,他竟然發現一度「主給他開的門」(二12)。於是他又在那裡竭力傳福音,結果建立了一間教會。幾個月之後,他返回巴勒斯坦之時,他還路過那裡,再去堅固他們呢!(徒廿6~12)
提多的回報
終於提多在馬其頓遇見了保羅(七6)——因保羅在特羅亞等得不耐煩,就先獨自趕往馬其頓去。提多帶來的消息叫保羅大得安慰,他的一切掛慮都消除了(七7~16)。因為哥林多教會看了這一封書信之後(林前第五章),就對付了罪,為罪自責,且對保羅表示熱愛。這位使徒知道這一切之後,大得鼓舞,於是決心再寫這第二封書信,托提多帶給哥林多的信徒,並且囑咐提多在他們中間完成他所開始了的善工(七15、16,八6)。
可是,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原來在哥林多還有另一方面更黑暗的局面。可能提多特意把整個報告分開少許少許的告訴他,免得他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哥林多教會有人指控他打消第二次探問他們的新計畫:是表明他為人輕率,並且他們,尤其是一些屬猶太教暗探之類的人物,大事惡意評擊他的品格,說他膽怯不敢前來;他隨意改變主意是因為他為人不忠誠和反覆無常;又說他因為自知低級所以不敢求居高位;他的氣貌不揚;他所講的道既單調又無意義;他也沒有得到耶路撒冷方面給他的推薦書;照律法來看,他的職位是可疑的。這樣他們惡意懷疑他的忠誠,攻擊他是卑鄙詭詐和自大狂的,甚至懷疑他可能有點神智不健全。像這樣的惡毒評擊,誰也感到難以忍受。何況保羅在當時已經飽受各樣苦難——外有恐懼,內有爭戰,使他的精神與身體都筋疲力盡!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必須為自己辯護,雖然這種自辯並不好受,但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為在自己來說,他不須要自辯;但在神面前,為著這些可憎的諷刺會障礙他在哥林多教會和在其他教會的工作,他覺得不能不自辯。雖然他為人謙遜,從不肯高舉自我,但如今因為受到仇敵這樣無禮可恥的攻擊,他被迫要用「誇口」這一類的自辯口吻,有十十九次之多。他不肯也不會要求其他使徒給他寫一封介紹信,或什麼證明書,因為他已經直接從神領受了作使徒的權柄;所以,他迫不得已拿他所見的異象和所得的啟示來證明他作使徒的權柄,又指出他自己的工作和委身,在各方面都有神差他作使徒的印證。」
轉移的戰場
倘若我們把哥林多前後書比較一下,我們一定會發覺哥林多教會的人對保羅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變。前書歎息他們分成四黨派,尤其是亞波羅派最出頭露角。其實這一派人只是過分仰慕人吧了,並不是在教義上出了什麼亂子,所以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在那時候,哥林多教會大部分的人都轉遇來支持保羅,並且以他為屬靈的父(林前四15)。後書的問題就不同了,這次輪到彼得派的人,即「我是屬磯法的」那一黨人出來攪事,而且危險性更大。不少近代聖經譯者認為二章六節的「眾人」該譯作「大部分的人」才對,即變成「這樣的人,受了大部分的人的責罰也就夠了」。這句話顯示出,當時仍然對保羅存有敵意的人只有小部分。他們之所以不順服保羅,是因為他們一直以為保羅沒有真正的使徒職權,這擁護彼得的黨派越來越傾向猶太教主義,於是也越敵視保羅;甚至到了一個地步,那不太穩固的大部分會眾也漸漸被這頑強的小部分會眾影響,開始搖動了。
有跡象顯示出,後來有幾個猶太教主義者從耶路撒冷上來探問他們,並且這些人都帶有「薦信」(三1)。由第十章開始,保羅的論點特別轉到那些猶太教主義者的身上,所以,我們可以在其中搜集到不少他們評擊保羅的話。他們說,他不在這裡才表示勇敢(十1、2);他的氣貌不揚,他的言語粗俗(十1、10、11);他只會裝模作樣,其實在與他們相比之下,他就顯得低級了(十12~15);他對福音的講解錯誤百出(十一4);哥林多教會一天還有保羅派存在,就永不能成為高級的教會(十二13,十一7、9);他根本不是真使徒(十一5,十二11、12);他沒有耶路撒冷方面給他的資歷證明書或印信,像那些從耶路撒冷上來的人所有的(十一22~28);他之所以拒絕他們在經濟上的供給,是因為他心中自知卑微不配(十二16~19)。
保羅決不是等閒之輩,他很快就把對方的本來面目暴露出來——他們(從耶路撒冷上來的那些人)的品格太高貴,以致貪財取利也不遺餘力(十一20)!他們確是福音貴族派,但身為「基督的僕人」,請問他們為基督受過什麼苦(十一22~23)?他們講論異象和啟示,但保羅曾經被提上三重天,得到許多屬天的啟示仍不敢隨便說出來自誇,這樣他們所講論的算什麼呢(十二1~7)?很明顯的「保羅不斷的對抗著仇敵的惡計。這惡計由猶太教的暗探領導,得到哥林多教會小數會眾的支持,想要按步就班的消滅保羅在教會中的權柄、他們公開用最惡毒的武器攻擊保羅,瞄準他的使徒職位權作致命的進攻,企圖要把所有他建立的教會都擄去歸在耶路撒冷的控制之下。」對他個人的攻擊已經夠痛苦了,但在個人攻擊之中,叫他感到更痛苦的是教義上的攻擊。(十一章三至四節所提及的「另一
個耶穌……另一個靈……另一個福音」,經已取代了他們「向基督所存純一清潔的心。」
內容與分析
看來,哥林多前書似乎是保羅所寫的書信中最有系統的書信,而後書卻是最沒有系統的,怛當我們仔細研究一下的時候,答案並不是這樣。前書的內容慎思熟慮的、客觀的、實用的,而且在解答哥林多信徒的問題之時,是用演講式的第一點,第二點,第三點的語氣;但後書卻是非常主觀的,而且還被形容是「一個受創傷的心靈,向做錯事的孩子們激動地自辯」。正因為它是所有書信之中情緒最激動的一卷,所以它也是最不公式化的一卷;雖然這樣,這種激動的情緒卻不是胡亂發洩的,是急得來也有計劃次序的。
一開始,很清楚的保羅在頭幾章報告他自己的傳道工作,好使別人不致誤會他存心不良,參看一章六、十二、十七、二十三節,二章四、十七節等處經文,表明他的動機純正。三章六、十二節,四章一、三、五、十八節,五章十四至二十一節等處經文也表明他所講的資訊也是沒有不良企圖的。
同樣清楚的我們可以看到第六章轉換了論題;因為那章一開始就說:「我們與神同工的也勸你們……」,表明以下一直到第九章的話都是對他在哥林多帶領歸主的信徒說的。請參看六章一、十一至十七節,七章一至四節等處經文,這都是論及有關屬靈的事說的。再請參看八章七、十一、二十四節,九章五至七、十三節等處經文這都是論及有關物質的事說的。
到了第十章,這裡的分段是最明顯不過的。這裡是保羅駁斥評論他的人的回答。請看十章二、七、十、十二、十五、十六、十八節,十一章三至五、十二至十五節,這些經文是他揭發他們的假裝。再請參看十一章十六節至十三章十節,這一段經文是他展示和運用他作使徒的印證。
所以,我們可以說,第一段(一~六章)是解釋;第二段(六~九章)是勸勉;第三段(十~十三章)是辯證。第一段保羅是僕人(三6,四1);第二段他是父親(六13);第三段他是使徒(十一5,十二11、12)。這樣,我們可以把整卷書分析出它的結構來了;我們故意不作太詳細的分析,目的是讓讀者對其中的主要骨幹和重心能一目了然。
受過考驗的教義
在最早研究教會書信的第一課之時,我們經已注意到書信的次序是有聖靈設計的福音真理在內的。這真理是照著提摩太后書三章十六節「教義……督責……使人歸正」的次序的。我們又清楚的看到羅馬書注重教義;哥林多書注重督責;加拉太書注重使人歸正。「教義」給我們設立了標準;「督責」指出了錯誤的行為;「使人歸正」糾正了錯誤的教訓,如今我們經已研究過哥林多前書,我們發現這兩卷書真的符合上述的真理。它們的主要內容真的注重督責。我們
也說過,這兩卷書信也有「教義」在內。不過羅馬書的教主是書中的主要教訓,而哥林多前後書的教義只偶或被提及,用來支援其中的督責、控訴、自辯、勸勉。
哥林多後書
鑰節一3 基督是我們試煉中的安慰 |
引言一1、2 |
Ⅰ 保羅報告自己的傳道事工(一~五) (解釋:保羅是神的僕人) 他的動機(一~二) 他的信息(三~五) |
Ⅱ 保羅對他所領導歸主的信徒講話(六~九) (勸勉:保羅是他們的父親) 有關屬靈的事(六~七) 有關物質的事(八~九) |
Ⅲ 保羅答覆評擊他的人(十~十三) (辯證:保羅是正式的使徒) 評擊者與他們的裝假(十~十一) 使徒與他的明證(十二~十三) |
結論十三11~14 |
我們已經在研究前書之時舉過幾個例證,現在讓我們在這後書裡也舉幾個。羅馬書論「神的義」是基督教神學思想的基本內容,但在哥林多後書,這只被保羅偶然引用來作為他勸人歸主的理由(五21)。羅馬書第五章用教義性的辯論,來講解信徒與基督同死的道理;但這裡突然用這道理來作為激發人傳福音的書(五14)。羅馬書第八章教訓我們「現在的苦楚」比起將來的榮耀,是不足介意的。講論這教訓的時候,沒提到任何人物為例證,但哥林多後書四章十七節提及這教訓的時候,就明顯的是用來安慰在患難中受苦的哥林多同工。可惜我們沒有篇幅再舉更多的例證,但我以為讀者多花一點工夫這樣研究下去,必定得到不少屬靈的益處。這樣我們可以學會怎樣把基督教的教義實際地應用到我們的日常生活去。
兩個約和兩種職事(三~四章)
我們還剩下幾頁的篇幅,但哥林多後書還有這麼多屬靈的寶貴真理,想要把它們全部撮要寫下來,真是一件十分難為的事。裡面三段都是這麼豐富,例如,以第三、四章裡面的兩個約或兩種職事比較,一個新的一個舊的。這段信息的鑰句是在三章六節:「神叫我們能承當這新約的職事」,跟著這鑰句是七點出於律法的職事和出於恩典的職事的比較。
(1)舊約是憑著「字句」(是那「刻在石頭上的字句」——第七節);新約是憑著精意(三6)。
(2)舊約是死的職事;新約是生命的職事。「那字句是叫人死,精意是叫人活」(三6)。
(3)舊約是定罪的職事;新約是稱義的職事(三9)。
(4)舊約是短暫的;新約是長存的(三11)。
(5)舊約有摩西臉上的榮光光照;新約有耶穌基督臉上的榮光光照(四6)。
(6)舊約好像帕子;新約好像鏡子(三13~18)。
(7)舊約不能改變以色列人的硬心(三14);新約卻能使我們「變成主的形狀,榮上加榮,如同從主的靈變成的〉(三18)。
當我們把這些新舊兩約的比較一點一點看下去的時候,我們發現經文不時提及「帕子」這個字。舊約的職事好像遮蓋摩西臉面的「帕了」新約卻像反照耶穌基督榮面的「鏡子」(三18)。
在這一段經文裡,摩西的帕子有四方面顯著的意義。第一、他表示屬於暫時的:「摩西將帕子蒙在臉上,叫以色列人不能定睛看到那將廢者的結局」三13)。通常的解釋是因為摩西臉上的榮光大強烈,以色列人不敢看他,所以他才蒙上帕子;但這裡保羅的解釋顯然不同,他說是因為不讓他們看見那榮光漸漸消失!中文聖經把出埃及記三十章三十三節譯成「摩西與他們說完了話,就用帕子蒙上臉」,其實原文的意思應該是「當摩西與他們說話之時,就用帕子蒙上臉」。這個錯誤的譯法是那個錯誤的解釋的士因,所以帕子是代表消逝的意思。
第二、那帕子後來又變成代表猶太人的不信:「但他們的心地剛硬,直到今日誦讀舊約的時候,這帕子還沒有揭去」(三14)。奇怪不論中英文聖經都在這一節之後加上一句「這帕子在基督裡已經廢去了」。上文說「還沒有揭去」,怎麼可能在同一時間之內又「廢去」?幸好英文聖經的「帕子」個字是用斜體字寫的,表明在希臘原文是沒有這個字。所以明顯的,這句話應該是:「這約(指舊約)在基督裡已經廢去了」。舊約經己廢去了,但可惜帕子仍然存在。看第十五節:「然而直到今日,每逢誦讀摩西書的時候,帕子還在他們心上。」
第三、更悲慘的是,這摩西的帕子竟變成撒但的欺騙工具:「如果我們的福音蒙蔽(蒙上帕子),就是蒙蔽在滅亡的人身上。此等不信之人,被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四3~4)。這裡給我們看見,在基督教傳道圈子裡,也有撒但的手把帕子矇騙在千萬未悔改的、未重生的、未得救的人眼上,由此可見,無論怎樣忠心也好,單單傳道是不夠的,緊要的還是在禱告中與撒但爭戰!
第四、摩西的帕子,在相對之下,遮蓋了福音改變人的榮光:「我們眾人既然敞著臉,得以看見主的榮光,好像從鏡子返照,就變成主的形狀」三18)。我們敞著臉,是因為主的靈經已把帕子揭去。請看四章六節:「那吩咐光從黑暗裡照出來的神,已經照在我們心裡,叫別人因我們得知神榮耀的光顯在耶穌基督的面上」。這是何等的敞著臉——「藉聖靈揭去」!這是何等的照耀——由「耶穌基督的臉」照出來!這是何等的改變形狀——「如同從鏡子反照」!這是何等的職事——光照別人,使別人得知神的救恩!受恩者變成反照者,神在我們裡面光照,我們就在外面光照!
寶貝在瓦器裡
是的,這真是一篇奇怪的資訊!可想作者寫這些話之時,是剛從病床上爬起來的,所以他不能想到裝載這寶貝的這個瓦器是何等的脆弱:「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裡」(四7),請注意這裡有一個強烈的比對——「瓦器」,但裝有「神的莫大能力」(第7節);「受敵」但
「卻不被困住」(第8節);「作難」,但「卻不失望」(第8節);「遭逼迫」,但「卻不被丟棄」(第9節);「打倒了」但「卻不至死亡」(第9節);「外體」漸漸毀壞,但「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第16節);現今有「苦楚」,但將來有「榮耀」作補償(第17節);所見的容易消逝,但那不見的卻永存(第18節);這必死的身體(其實只是一個「帳棚」)要被拆毀,但我們卻得著「天上永存的房屋」(五1);我們必要離開這身體,但卻要與主同在(第8節)。
無可懷疑的,保羅這次在離開以弗所到哥林多去的路上,所遭受到的重病和心靈的重壓,一定在他的思想中和日後的事奉上印象難忘,他會猛然體會到,自己可能在主再來之前死去,怪不得他提到「離開這身體」和「與主同在」的事,可能在最初他想到死之時有點畏縮;以致他說:「我們……並非願意脫下這個」(五4)。但當他繼
續思想下去,覺得「離開身體」不過就是「與主同在」,死亡的陰暗就立刻消失,而且還顯出榮耀來。於是他說:「我們坦然無懼,是更願意離開身體與主同在」(第8節),這是保羅事奉主的轉捩點。這之前,他以為死亡快將臨近,但如今卻見前面還有很遠的路要走,這一點,很厲害的影響這位使徒以後所講的教訓。
以後,無論他講論福音,或與教會有關的事,與個人有關的事,與家庭生活或與社交生活或與地上任何場合有關的事,他所講的道都是以往他迫切盼望主再來之時所未曾想過的。
不錯,保羅在這裡確曾有過掙扎;但當他從病床起來之後,他的生命比以前變得豐盛得多。「他的靈性變得更高更儆醒,勝過內心的恐懼,又有足夠把握戰勝以前他勝不過的任何外體的戰爭。」這豈不也提醒我們各人嗎?我們應該明白,經常圍困我們的苦難、困難、逼迫,都是對我們有益的,因為這些只不過是把我們領進更深的真理,更深入神的豐盛裡!但願我們各人都學會信靠和安息,不再因苦難而害怕!
保羅神學的中心
這書信第一段的尾聲就是他的資訊的中心。所占的篇幅是五章十四至二十一節,而它的中心點是:「一人既替眾人死……又替眾人活」(14、15節)。但我希望讀者注意第十六節由上述中心引發出來的「所以」二字:
「所以我們從今以後,不憑著外貌認人了,雖然憑著外貌認過基督,如今卻不再這樣認他了。」
這使我們明白,看清楚了十字架才能看清楚人。
「我們不憑外貌認人」,為什麼?因為「一人既替眾人死了。」倘若基督一人替所有的人死了,那麼所有的人的基本價值一定是相同的。歷史曾因此而有過革命。我們基督教所有傳道事工也是以此為推動因素。「一人替眾人死」;保羅講這句話之時,並沒有說明「眾人」是指猶太人或外邦人,奴僕或主人,富人或窮人,學者或沒有文化的人。這些只是屬地的,外表的分別。「一人替眾人死」;這句話今天使我們在十字架的亮光底下對人性作重新的鑒定,看可怕的國家主義流了多少敵對者的血,無良的極權主義剝奪了個人的生存權利和尊嚴。但十字架把全人類都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它叫人謙卑,也提高人的尊嚴,因為它叫我們看每一個人都是按神的形像造的,甚至值得神犧牲他的兒子耶穌基督來拯救的。
「我們不按外貌認人」,為什麼?因為「一人既替眾人死,眾人就都死了」(第14節)。基督成了肉身之後,就與亞當的後裔相似,因為聖經說「他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雖然這樣,他卻沒有犯過罪,所以他代表了以後更多要來的新人,在他裡面,舊人要成為過去,因為他的死,所有信靠他的人在神看來也算是死了;神給亞當後裔定的死罪,已經在他裡面執行了。他與人相同,他代表人,他代替人,所以他的死也算是眾人的死。今後,神對待人就按著新的根據,這新根據也是以基督為中心的。保羅以這種新眼光看人,我們也當這樣看。我們憑「外貌」認人就是單看他們是亞當的後裔。如今一切事物都在基督裡有了一個新的開始,所以我們看人也當以基督為根據。在基督裡屬亞當的舊人已經成為過去了,我們還可看到什麼呢?人的貧富貴賤又有何分別,緊要的只有在基督裡的關係。因為這是人得救和滅亡的唯一決定性因素,「所以,我們不可再憑外貌認人了」。
「我們不憑外貌認人。」為什麼?因為那位替眾人死的已經復活了,所以「若有人在基督裡,他就是新造的人」(第17節)。在希臘原文聖經裡面:「他就是……人」這幾個字是沒有的。應該譯和;「若有人在基督裡——一個新創造」。意思是說,在基督裡的人,別人可以看出他裡面有一個新創造。「舊事已過,一切都變成新的了!」這樣,他既是新的,我們怎可以還照舊的價值觀念來看他呢?
「我們不憑外貌認人。」為什麼?因為我們也不能憑外貌認基督自己(第16節)。即使有人說他認得基督的面、基督的聲音、基督的服裝,這又怎樣呢?對於我們這些曾經與他同死又同活的人來說,他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加利利人,也不是一位歷史上有偉大事蹟的人,他乃是永生神的兒子。我們認識他,不是憑平凡的外貌,乃是憑他無法測度的復活能力!過去差不多半個世紀以來,興起一種研究「歷史中的耶穌」的興趣,這是有高度價值的。我們得到「他在世的日子」許多寶貴的亮光。但是假若我們僅存一個歷史人物的觀念來認識他,我們也就是憑外貌認識他。這是片面的,是不足夠的。即使單認識他是釘十字架的基督也是不夠的;因為他現今已不在十字架上也不在墳墓裡。他已經勝過死亡,救贖大功已經完成。再者,單認識基督是傳統觀念上的偉人也是不夠的,他是與各時代的人同活的救主。歷史上的基督是記憶中的基督;但復活了的基督卻是信心上的基督,又是有新生命者經常交往的對象。
「我們不憑外貌認人。」為什麼?因為我們作為基督信徒的,應該實際是為永存的事而後。請再看我們已經看過的經文,你會發現保羅看萬事都以屬靈的,和永存的事為立場——四章十六、十七、十八節,五章一、八、九、十節。雖然他還在地上苦苦工作,實際上他已經在思想上、心靈上不斷的向著那些永存的。看不見的事物推進;因為那是他的真正家鄉,也是我們的家鄉。
使徒保羅的自傳
我們花了許多的篇幅在第一段的研究上,恐怕沒有足夠的地方去同樣研究這書卷的第二第三段了,為此,我們不能不作一個選擇;盼望藉著前幾章經文的「心得」,可以幫助讀者有準確的路線去研究其餘的。相信我們在前文列出的大綱分析會對這一個目標有用處。
每一段有不同的亮光和寶藏,這是真的。甚至當保羅論及收集捐項之時,他帶出不少偉大的教訓宣言,例如八章九節和九章八節所載的。他在想到哥林多教會的恩賜之時,也同時想到神有「說不盡的恩賜」(九15)。
但是,這卷書信最值得我們研究的地方,就是保羅用特別強調的語氣論及自己「誇口」的那些經文。噢!他是主何等忠心的僕人!與我們比較之下,反映出我們是何等貧乏、固執、自私、懶惰!但想到了他的榜樣,同時也帶給我們何等大的安慰!現在容我們在結束這一課之前,選其中一段這樣的經文研究一下。深信深入研究這位心腸偉大的使徒,必能叫我們大開眼界!我們所選的經文就是他所說「肉體中的一根刺」的那一段(十二1~10)。
請留心這一章怎樣開始:「前十四年……被提到樂園裡……恐怕所得的啟示甚大,就過於自高……有一根刺加在我肉體上,就是撒但的差役要攻擊我……」,「刺」字在希臘原文是由一個意思是釘十字架或刺刑的動詞變成。保羅所講的刺並非普通我們在指頭上所拔的刺,而是一條大木樁;意思是說,他被釘在這條大木樁上面,好像主被釘在木樁上的時候。再者,當保羅被釘在木樁上的時候,還有撒但的天使(不僅是「差役」)不停的攻擊他!奇怪,撒但也有天使?是的,有服侍人的天使,也有攻擊人的天使的。那個本來是天使長的撒但,特別差派一個屬它的天使專去攻擊保羅,這有何值得希奇的地方?魏曼夫(Weymouth)的聖經這樣翻譯說:
「恐怕我過於洋洋自得,撒但的天使被差來不停的攻擊我,使我感到有像被釘的痛苦。」
這痛苦是何等的深——一直拖了十四年,直到保羅寫信的時候!雖然他曾三次求過主除去它,但主的答覆總是相反的;似乎主的意思是要他忍受這內裡的十字架直到他的生命結束為止!
既是這樣,保羅怎樣做呢?他要埋怨主對他太殘忍,太不公平嗎?他要放棄這樣無結果的掙扎,逃避作受苦使徒的責任,轉而退去享受世界嗎?聽他自己回答說:「他對我說:我的恩典夠你用;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所以我更喜飲誇自己的軟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
這一整段經文充滿了最寶貴最動人的屬靈教訓,可惜我們不能在這裡耽延太久。作為這一課的結束,讓我們來思想一下保羅在末後給他們的祝語(相信這是新約最完全的祝福語):
「願主耶穌基督的恩惠,神的慈愛,聖靈的感動,常與你們眾人同心。」
這裡所提的「眾人」二字是何等細小,但其中的意義是何等的大!當時成千上百的亞該亞信徒都是因保羅得救的,其中有一些人後來竟惡毒地批評他,但在這祝福裡,「眾人」也包括他們每一個人在內。
是的,「與你們眾人同在」——甚至與那些攻擊他最厲害的人同在,但願神賜給我們這樣的心腸!
保羅的三位一體祝福的注解
哥林多後書最後這一節的祝福語,在基督教裡是最著名的,也是最受人歡迎的。有人說,「單就這祝福語,已經足夠證明神是三位一體的」,這句話是否準確,我們不必花時間去討論;但無論如何,聯合聖經其他的證據,三位一體的真理是準確無疑的。就這一節經文來說,它最少也清楚指出神是多位的,理由如下:
三位並存
毫無疑問的,顧名思義,三個不同的位格都有自己不同的本質。任何人都會同意「主耶穌基督」是有位格的,而且不單在這裡,即使任何地方,他被提及的時候,都是在位格上與那位被稱為「神」的有分別。任何人都會同意,那位元被稱為「神」的,在聖經裡也是被形容為有位格的,並且尊稱他為「聖父」。這樣,我們也必須同意這裡所提及的「聖靈」,既然他被提及的方式與聖父聖子被提及的方式完全相同,他就必定是有位格的,是同樣可以分開的。倘若這節經文的原意不是這樣,那麼以這種連貫句法來表達的作者,既然導人錯誤,他就應該受責駡。可是,我們知道,從比較其他的經文看來,這確實是保羅原本的意思;換言之,他認為神是三位合一的,有三個同時並存的位格,即聖父、聖子、聖靈。
三位同等
再者,這句祝福語也暗示了三位是同等的,如果不是,這句話的文法結構也有導人錯誤之嫌。倘若正如許多一位一體論者所說,基督只是被造的,聖靈只是神發射出來沒有位格的東西,那麼,這句祝福語把三者聯繫在一起,暗示三者關係密切,三者同工,三者同尊,這豈不是對神的神性大大褻瀆嗎!又倘若,正如一些主張三位一體的人所認為,聖子與聖靈在本質上是次於聖父的,那麼,為什麼在這個莊重尊嚴的祝福語裡,聖子竟然被列在聖父之前呢?若果聖父是至尊的,為什麼不把聖父放在第一位呢?在其他的經文裡,聖父有放在第一位的,但在這一節祝福語裡,聖父聖子的次序就倒轉了,表示他們是不分先後的,而且經文提及他們之時所列出的次序,只不過是作者思想的次序吧了,當然,我們不否認,在創造和救贖計畫上,聖子和聖靈的工作程式是次於聖父的,但是,在工作上思想神的三位一體,和在本質上思想神的三位一體,兩者是全然不同的。工作不同次序絕不能與不同等混為一談。工作次序不同只屬決策上的、執行上的,並不是基本上的。很明顯的,聖父、聖子、聖靈,是三位同等的。
三位合一
再者,這祝福語不但暗示聖父、聖子、聖靈是三位同等,而且又是一體的。有一首古老的詩歌說得好:「三位在一體裡,一位在三體裡。」保羅祝福的含意正是這樣;因為正如我們剛才說過,它的句法是暗示三位同等同尊的。雖然我們很難領會其中的奧秘,但無論如何,這三位一定是一體的;因為根本上不可能有三個分開的無限。既然無限,就必定只有一個。若果聖經把一些神的屬性歸給三位元中的一位,那麼這三位在本質上一定是合一的,因三位元所有的屬性合起來才能成為一位全能的神。
最後的論證
最後的論證在於這祝福本來就是一種禱告。經文說:「我祈求……」(中文譯作「願」),這幾個字表明是這樣,有誰說不是呢?誰敢說這祝福只是一種願望呢?這句話最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它是一個禱告,並且是一個特別祈望有答覆的禱告。我們知道禱告只能對神發出,為什麼這禱告卻向主耶穌基督、聖靈和父神同時發出呢?倘若三位不是同等的神,為什麼這禱告把他們平等看待呢?要說這位得到神啟示的使徒向一個受造物和一種沒有位格的感力禱告,那是何等荒謬的話!
倘若基督只是一個被人高舉的人或天使的話,那麼保羅向一個人或天使求「恩惠」,又以同樣同等的態度向神自己求「慈愛」,這是何等古怪的事!保羅在這樣的一個慎思熟慮的離別禱告中,把人的名或甚至天使的名放在神的名之前,這是何等不合常理!還有,假若基督只是一個受造物,而保羅竟向他禱告,以他為有像神那樣的權能,可以把屬靈的恩惠賜與人,這是何等怪異!由此可見,倘若基督不是「真真正正的神」,那就真是怪異了。
又假若聖靈只是一種神的感力或屬性,保羅怎能向一種沒有位元格感力或屬性禱告,而同時又向發出這種感力或屬性的神禱告呢?感力或屬性怎會聽人的禱告呢?況且,在這個祝福裡,作者不但以為聖靈可以聽人的禱告,而且還把他當作是一位有智慧、有自主權的神,能在父神和聖子所賜的福以外再賜下特別的福。不單聖靈是這樣,聖子基督和平父也是這樣。
所以,這個禱告確實清楚證明神是三位一體的。而且這個證明,照我們所知道的,是那些主張一位一體的權威人士從來未曾作過令人滿意的反駁的,我們也確知道,這證明是永遠不可能有人推翻的。──
巴斯德《哥林多後書研究》